权慕天救了陆雪漫,骗了她,还打了她一巴掌。
可如果他不在乎,何必要冲过来?
那么新的问题出现了。
他在乎洛琳多一些,还是刚刚救人的举动完全出于本能?要是后者,换做别人,他是不是也会冲过来?
纠结,纠结,无比纠结……
潜意识里,她不想跟他走,不想再回到那个令她伤心的家。但是,他的伤势很重,不能再拖了。
浓稠的血液不断涌出来,在地上汇成一个血洼,刺眼的红色让白浩然直冒冷汗。
失血过多会死人的!
宋一铭的心一揪一揪,实在看不下去了,催促道,“嫂子,你倒是说句话呀!我哥都这样了,真的不能再拖了!你……”
深邃的眸子迸出一抹寒意,权慕天冰冷的目光让他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他的声音有些虚浮,却坚持要她亲口回答,“你跟我走吗?”
抿的唇瓣泛白,陆雪漫低声说道,“……你先上船,我的东西还在船舱里,拿了东西我随后就到。”
别想跑,我不会放你走的!
秒懂了女人的意思,他沉声吩咐,“白浩然,去拿东西!”
“好!”
时间就是命,谁也耽搁不起。
白浩然跑进船舱,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儿也没有见到女士皮包。
没找到东西不要紧,可指示灯闪烁着妖冶的红色,让他瞬间没了找东西的心情。
“游艇已经报警,船要炸了!”
宋一铭蹲下身,扭脸说道,“老大,快上来!快呀!”
摆了摆手,权慕天指着两船之间的小舢板说道,“漫漫,你先走!”
“还是你先吧。”
“都什么时候了,谦让能保住命吗?”
夜南峰三步两步冲过来,不由分说,拉着徒弟就走。等她回过神儿来,已经被师父拽进了船舱。
看着她上了船,权慕天才伏上了宋一铭的脊背。
砰的一声关上舱门,夜南峰指着徒弟的鼻子,质问道,“漫漫,你刚才怎么回事?难道忘了人命大如天?”
“……”
陆雪漫一时语塞,心里阵阵发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是她任性,也不是她得理不饶人。
权慕天救了自己,还伤的那么重,短时间内他们还要像从前一样生活在一起。可是,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她又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
她纠结的要死,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夜南峰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但是刚才她的一念之差险些闹出人命!
要是命没了,他们之间那些争执还有什么意义?
“不管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都要继续活下去。如果因为你,他有个三长两短,你这辈子都会活在内疚里。别说权家不会放过你,你也不会原谅自己!”
瘪瘪嘴,她垂下了眼睑,“我知道了。”
“知道有个屁用?”
她知道师父是为她着想,道理她也明白,可感情这种事不是理智能左右的。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
“你想让我怎么做嘛!我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你明不明白!”
拉开舱门,她掩面跑了出去。
眼泪潸然而下,她本想找个没人的角落蹲着哭会儿,却与白浩然撞了个满怀。
“嫂子……我哥他失血过多,意识有些模糊……”
伸手摸去脸上的水光,她的心好像被人狠抓了一把,赌气说道,“我又不是血液回收机,你找我也没用!”
他当然知道没用,而且这也不是他来的目的。.
“我想问问你是什么血型?”
“o型血。”
“我是a型,老五也是o型,没人跟我哥的血性匹配,这该怎么办?”
白浩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直升飞机再快,也需要十五分钟。一来一回就是半个小时。
看情形,子弹很有可能刺穿了肺叶。
虽然出血量不多,但权慕天出现了失血性休克的症状。也就是说血液停留在胸腔。如果抢救不及时,他随时有生命危险。
夜南峰怕陆雪漫出事,随后追出来,把他们的对话全听了进去。
“我跟他血型一致。船上有输液管和针筒吗?”
“有!”
白浩然眼前一亮,老大有救了!
“立刻进行活体输血。”
扫了徒弟一眼,夜南峰拉着她快步往前走。
被突然一拽,陆雪漫一头抢出去,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师父,你拉我干什么?”
“让白浩然操作输血,你得把他胸腔里的血抽出来。”
“哦。”
“哦你个大头鬼!这里虽然有三个学医的,但是你男人要用我的血,这事儿你不做,谁来做?给我打起精神来!”
师父很久没有变身麻辣教师,乍一发威,让她很难适应。
可人家句句在理,她只能顺从的点头。
“知道了!”
走进卧室,陆雪漫发现权慕天趴在床上,酷帅的俊脸少了红晕,连唇色都变淡。
他紧紧锁着眉头,眼珠不断转动,薄唇微微扇动。由于他的声音太低,没人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别人不清楚,但她懂唇语,明白男人的意思。
其实,他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
漫漫,不要走。
复杂的情绪顶上来,在她心里掀起汹涌的巨浪,她忍不住又红了眼眶。逼回眼底的泪,她对宋一铭说道,“帮我把他翻过过来,让他侧躺。”
“好。”
白浩然和夜南峰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