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而来的二人见状慌忙顿下了步子,小心翼翼的靠近,却见前方竟然一口深井!
大许是时间太长没人清理的缘故,井口被乱枝落叶和积雪覆盖住,就算是常人途经只怕也会坠入,更遑论是慌张到了极点的北堂雪。
“我下去!”灰衣男子此刻怒气冲天,本就没什么脑子可言,此际更是什么也没想,弯身便要下井。
另一男子见状慌忙拦住他:“你疯了!这井这么深,你下去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灰衣男子顿下动作,不甘心的道:“可这个贱人。岂不是便宜了她!”
男子冷笑了一声:“她如今在这井中还能是便宜了她?只怕过不了明天便会冻死了!有她受的!”
灰衣男子想一想也是,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话。
“老规矩这银子分一分,如今老大不在了,咱们便各一半儿。”说话间将北堂雪那荷包自怀中拿了过来。
银子分完之后,灰衣男子一把将荷包丢进了井里,咒骂了几声。
“走吧,先将大哥埋了,天黑之前出不了山遇见野兽就麻烦了!”
天色渐渐暗沉,空气越发的冷冽,山中的风本就大,刮在人的脸上比刀子还利。
龙华寺的后山从所未有的热闹。
数百武僧和北堂家侍卫仔细的搜寻着,不敢放过一寸土地。
可人再多也抵不过这偌大的后山,更要命的是待太阳彻底消失在西方之时,空中飘起了碎雪,使环境更加恶劣了起来。
“少爷!秀,秀的衣服!”堆心死活要跟随一干人一同进山找人,一张脸冻的通红的脸在看到此处一地血迹狼藉。和北堂雪的衣衫之时顿时煞白一片。
北堂烨闻声赶了过来,身形一震。
撕碎的衣料、遍地的血迹、凌乱的脚印。
想到一种可能让他再也冷静不下来。
得了消息赶来的宿根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的恐惧蔓延了四肢百骸,脸上是从未出现过的狠厉,对身后的暗卫们下了死令:“若是找不到人,你们的脑袋也就别想要了!”
迁怒,赤果果的迁怒。
可是没人敢有半句反驳的话。
北堂雪迷糊中似乎听到了宿根和北堂烨的声音,却又像是在梦中,“我在这里。”
回答她的只有若不可闻的回音。
周身是一望无际的寒冷和黑暗。
时而听到有脚步声响起,却都会渐渐行远。
身体的热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从未有过的绝望将她包围。
宿根若有所感的在井边顿下脚步,见雪中有星星点点的光亮闪烁,心下疑惑。弯腰捡起一块指甲大的绿色萤石,放入手心。
听前方举着火把的侍卫提醒到:“王爷前方有人的脚印!”
王爷?
是他来了吗。
北堂雪冻僵的手指微微一动,呼出的气息已微弱至极。
那牵起她心中希望的脚步声却踏着雪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不知为何,模模糊糊间。北堂雪竟觉得他就这样走出了她的生命。
这个想法无比突兀,却让她心口有发疼,眼角一滴晶莹的落水滑下,没入了发际之时,泪痕便顿时被浓重的寒气拭去,没有痕迹。
夜过子时。人人都没了力气,浑身没有一处是热的,四肢早已僵硬。加上一直找人连口热水也没喝,此际可谓是饥寒交迫。
北堂府的暗卫和宿根带来的暗卫们还撑得住,寺中的武僧却没经过太严苛的训练,已有人冷的连路也走不动,被人扶着回了寺中。
堆心也仅靠着一缕意念支撑着。雪水早将鞋袜浸透,一双脚疼的已经麻痹。
擦去脸颊的泪水。低声道:“秀,您可千千万万,千千万万不可以有事。”
山中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响起,火光隐现。
众人不由驻足望去,心下疑惑,谁人竟然在此深夜赶路,还是在这深山之中,这山路曲折,树木杂乱,能策马而行之人,马术定属上乘。
来人的方向正是北堂烨几人这里,马蹄渐顿,火把的映照下,众人看清了为首的男子,身披大氅,神色比山中的温度还要冰冷。
“参见殿下!”
慕冬翻身下马,没有多言,对着身后数十位身着黑甲衣的随从吩咐道:“三人去南山头,三人去北侧,四人去东面一寸也不许放过。”
“是!”
十名黑甲侍卫快速而又有序的分散开来,顷刻间没了身影。
凡有见识的都看得出十人绝非普通侍卫。
北堂烨眼神一闪,“多谢殿下深夜赶来相助。”不管太子此次如此援手是为了什么,他都不想去推辞,毕竟现在的情况来看,多一个人,找到北堂雪的几率便越大。
当然,依照慕冬的性子,他推不推辞都起不了什么作用。
这个恩,于情于理,他北堂烨需得记下。
宿根若说平素是顾及慕冬没被别人察觉的心思,那么现在就是顾不上再去顾及了。
他的母妃虽不是被皇后害死,但他幼时记得皇后确实是视他母妃为眼中钉,明里暗里没少陷害过她,不然,皇上也不会想也没想便将责任安在了她的头上。
所以,要他对慕冬有好感确实不可能,且二人自幼便看不对眼,身上的气场明显相斥。
众人不敢耽搁,继续往前搜寻。
慕冬驻在原地未动,目光带着不容察觉的波动。
北堂烨几人都已行远,紧随而来的北堂霄和堆心走了过来,见慕冬立在此处,略一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