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召楼瞪大了眼睛。(什么 。也沒有办法再去思考些什么。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抑制着那里剧烈地泛出的疼痛。一边试探着。那里是否还有起伏。是否还有心脏在跳动着。
“你不要再说什么大道理其实你只是在帮你的弟弟是不是。”
“是。”云羿毫不犹豫地说道“召楼。你有你的苦衷。我也有我的苦衷。这杖头蛊对人的损耗极大。国主本身就年事已高。可我的弟弟我的弟弟还年轻。”
“你的弟弟是漠华的臣民。而我的父亲却是漠华的国主。臣民为国主死。理所当然。”洛召楼的双目瞪大了。看着云羿“连同你你云羿。也是我漠华的臣民。”
这些话。从前若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來。洛召楼一定会揍他一顿。毕竟这是何其自私的一句话。但是现在在这个场景下。在父亲的尸体就近在眼前。而且死无全尸的时候。极度的愤怒。让他不能再顾全以往的风度。
这时候的他才发现。原來自己一直以來就是这么想的。只是从前。从來都为了维持风度。维持自己良好的素养。不敢说出口而已。然而在愤怒和悲痛的催化下。所有曾经难以吐出的话语。都可以理所当然地说出。
这本是他的意愿而已。
“你终于肯说出來了。”云羿望着他抖了抖眉毛。
洛召楼这话说出口。其实还是给他面子的。
方才他那句话其实翻译翻译可以这样理解:你云羿和你云家的人都是我洛家养的狗。你们为我们死。为我们做事。理所当然。因为若不是我们洛家。你们连做狗的权利都沒有。
但即便要发作。也是要看情形的洛召楼此时是最为愤懑的时候。这时候的他无异于一只发怒的狮子。磨着自己的爪子在做最后的一击。
云羿眨了眨眼睛。刚想要出去。看到门外站着的那个身影之后。苦笑一声。驻足在一旁。
洛凡安拥着披风。站在门口。毛领子被寒风雪刮得慢慢地飘动着。
那双翦水双眼中满含着热泪。看着倒在地上父亲的尸体。
热泪随后在那双漂亮到极点的眸子中滚來滚去。最终移到了云羿的身上。
一刹那间。怒火。失望。心虚。难以置信种种的复杂情绪一下子泷汇在了一起。
那聚满的泪水也达到了极限。滚了下來。划过粉腮。砸在了她的手背上。
“凡安”
洛凡安不知道此时用什么样的心情去对待云羿。
才那么一天。他就成了自己的杀父仇人。其中的理由和过程她都知道。她也有过背叛。但事情真的经历了。真的下达了。真的砸在了他们所有人的脑袋上。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你杀了我的父亲。”
洛凡安走近了云羿。猛地一巴掌扇了上去。将云羿的脸打得偏在了一旁“你杀了我的父亲。云羿。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么。”
云羿咬着嘴唇不说话。
整个房间中出奇的安静。只听到外头有“踢踏踢踏”的响声。云容慢慢地将油纸伞放下。拾起裙摆走了进來。
她的眼神看起來很冷静。只是盯着跪在地上的洛召楼不放。而后慢慢地她蹲了下去。似乎是想要帮他收起洛洪的尸体。又似乎是要安抚洛召楼。
总之她柔软的手方才伸出。就被洛召楼喝住了。
“别碰我。你沒有资格碰。”
云容的手停在半空中。
“是不是你一直以來就在骗我。”
“我沒有骗你。我从來都沒有和你说过。我会帮你救你的父亲”
“可你也从來都沒有想过要和我站在一边是么。出了事情。你只会帮着你的大哥是么。”
云容垂下双眸不回答。
“回答我的问題。”
洛召楼猛地捏住了云容的双肩。他的手上还沾着洛洪身上的鲜血。将云容的衣服都捏得染红了。力道也是越來越紧“你回答我我曾经以为。你是这世界上唯一和我心意相通的人。可现在。你杀了我的母亲。又害死我的父亲”
从做决定的那一刻起。云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她做好了所有的思想准备。她事先也给自己灌了很多的汤药。她告诉自己。万一有一天。洛召楼要抛弃她。她也必须好好地活下去。
万一有一天。洛召楼质问她。她也必须无视一切。当做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
她可是云容凭她的身份相貌。追求者无数。少了洛召楼一个。也不会有什么。
但是现在她才知道。才发现原來。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有那么一个人。曾经占据过你的心房。那其他的替补也就失去了原來的作用。
他们走不进來了而这个人若是想要离开的话。那心房还是会破碎的。
“召楼”
“别这么叫我了。从今往后。我和你。沒有任何的关系。我知道你身边的男人很多。曲瑾彧。裴铄。无论你跟着谁都比跟着我好。你尽可以去挑选你喜欢的。只是我我们缘分已尽。”
云容慢慢地放开了他的手。眼泪已经掉了下來。
云羿在一旁看不过去了。忙道“这都是我一个人所为。和容儿沒有任何关系。”
“云羿。你的帐。我自然会帮你慢慢算。但是你也别当我是傻子。这件事情。云容到底有沒有掺和进來。只有你心里清楚。”
洛召楼说着抱住自己父亲的头颅。搂在胸前。看着那对兄妹。一下子心中汹涌澎湃。
曾经。这是自己除了亲人之外最信任的两个人。如今却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