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甄府藏身养伤的这几天对子恒来说是难得的清净。
尽管此时的甄府正处在鸡飞狗跳的状态,但在那小小的床榻之上,每日听着甄洛与彩儿闲聊,听着春风吹响窗纸,和空气中丝丝缕缕的香气。
他没想到那个看似轻松和淡然的身影,不久前才刚刚经历了那么多的变数。
珠帘摇曳,细碎的珠子打在子恒的身上,由那为他洗浴的家丁扶着,来堂前见过洛真。他们这是要演一场初次见面,子恒投奔甄府的戏码。
洛真却看着那袭白衣出神,子恒的模样没怎么变,身量却是更加高,骨骼看起来也壮实些,脱去了稚气,已然是个男人了。而几日的休养让他的面色也红润不少,纤白的唇也有了血色,那双好看的眼睛仍旧没有神采,倒让洛真心里小小的遗憾。
“拜见甄小姐。”子恒做了个揖,嘴角挂着笑容道“多谢小姐收留,我愿留在甄府,做个家丁以报答小姐救命之恩。”
洛真越看越觉得好笑,他若是放到现代去演戏,肯定拿最佳表演奖!洛真挥了挥手“你先好好养伤,待伤好了再做活去。”
子恒点头称是,那家丁便扶着他去分配给他的房间了。洛真吩咐彩儿跟上去,帮着打扫一下,再置办些新的被褥,彩儿也美滋滋的跟了上去。
洛真松了口气,拿起面前的茶杯来,轻轻酌饮一口,脑子里便开始继续接下来的事。
甄道自从怀孕后便开始娇惯起来,吃穿用度均用上乘,还未显型的小腹,却用手轻轻抚着,嘴角挂着得意地笑,而那笑容在见到洛真时则更甚。
“妹妹,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啊?母亲可还好?”甄道巧笑着,眼中却是挑衅。自从那日听了刘维善所说的话,她便认定洛真是对刘维善存了心思,女人的嫉妒会冲昏头脑,男人的色心也会让人失去理智。比如刘维善,比如现在的甄道。
洛真心里嘁了一声,嘴上却是乖顺的答应着“听说姐姐有喜了,妹妹自然要来贺喜,母亲的身子越发不好,倒是急坏了我。”
甄道故作忧愁叹息道“妹妹不必忧心,母亲身子一向硬朗,会挺过去的。”
洛真点了点头,话题便转移到甄道的肚子上来。“我听大夫说,孩子气息微弱,姐姐可要好生养着才是啊,这时候的胎儿最脆弱了!”
甄道闻言,脸色顿时紧张起来“三个月……不知道那玩意对孩子有没有影响……”
洛真不解的问道“什么玩意?”
甄道回神,尴尬的笑道“私房事罢了,妹妹你还未出阁,不便讲给你听。”
洛真哦了一声,便不再提,可是隐约总觉得要发觉什么不得了的事。两人又说了会客套话便到了午饭时间,也就分开了。甄道见洛真的人影消失在小院里,脸色顿时就焦急起来,忙喊着春喜去请大夫。
洛真为这想不通的事纠结了一下午,晚上刘培来把粮铺的账本拿给她看的时候,才从那些事情里抽离出来,对着刘培问好。
刘培却神色飘忽的说了句“小姐,前些日子放粮时,彻查了各粮铺的账本,发现刘姑爷的账目有些不对。”
刘培一边说着一边把那古怪格式的账本递给洛真看,洛真眼晕,扶着额头道“刘叔,我看不懂这个,你直说便好。”
刘培点了点头,严肃道“刘姑爷的账目有许多漏洞,虽然找人修补过了,可还是露出些端倪。我斗胆猜测,刘姑爷私自挪用了粮铺大笔的钱财!”
洛真缓缓地点了点头,所以刘维善起初拉拢刘培阻挠自己,不光是为了夺权,还要掩饰做假账的事?可是他平常的开销仅次于甄俨和甄尧等,哪里会再需要大笔钱财呢?
洛真抬眼问道“刘叔,这事你看怎么办?”
刘培愤愤道“做出此等事,定不能轻饶,轻者家法伺候,重者可逐出府门!”
洛真敛眉道“这件事再缓几天,我自有决断。”刘培闻言便退下了,对他来说,甄洛如今便是和张氏处在同一高度。
待从书房回了自己房间,便看到彩儿正着急的走来走去,见到自己连忙上前一把抓住“小小姐,你去哪里了?”
洛真不答反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彩儿拉着洛真进了屋,又把屋门关紧,这才说道“先前三小姐急急忙忙唤了大夫去,不多时竟然流产了!”
嗯?洛真分明记得上午见到甄道的时候,不是还趾高气昂的么?怎么会忽然就流产?洛真转身拉住彩儿的手“去看看那大夫还在不在,叫他来我这里会话。”
彩儿闻言便快步向甄道的小院去了,本是冷清的地方,如今接连热闹了许多天。刘维善正俯在床边看着甄道,而甄道泪眼婆娑“孩子……有问题,不能要。”
刘维善恨恨的捶地,怎会不明白甄道的意思,都是因为那一杆烟,自己败了刘家的家业。入赘甄府,又被迫算计夺权敛财,如今,连自己的孩子都害了!
“道儿,此事不能说出去,莫要叫旁人发现。”刘维善悲痛道“我等不及了,以前的计划太慢了……我去寻些别的法子,早日成为这甄府的主人!要遍寻名医解了这个东西的瘾,道儿,你能原谅我么?”
甄道面色如雪,额角全是细密的汗水,她点了点头,轻声道“我们已经没有别的路要走了……”
另一边那大夫在和洛真周旋着不说实情,洛真知道大夫定是收了甄道的银子,这才不好说话。便故意套话道“我听闻有一妇人,三月流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