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记住!任何人也不行!”
安排毕,他正‘欲’前往时,突然感觉四周昏暗下来。还没有‘弄’清楚情况,周围已经惊呼声四起!日食!
天空中,那轮亘古以来便被世人顶礼膜拜的太阳,已被黑暗侵蚀了大半。普照大地的光华在这一刻,被深深隐去,直至只剩下一个光圈而已。
当此情形,便连最威武勇猛的壮士也不禁骇然失‘色’。
蹇硕呼出一口气,加快脚步朝一处宫殿而去。那殿外,一群小黄‘门’正围作一团,紧张地议论着什么,当发现蹇硕时,才纷纷噤声后退。
他朝那紧闭的殿‘门’看了一眼,正琢磨着要不要进去,却见厚重的殿‘门’开处,十常‘侍’之首,颖川人张让闪身出来。那张苍白无须,已经有些松弛的脸上,满是惊慌!
蹇硕紧紧握着手一时松开,失声问道:“何事!”
张让见了他,那脸上的神情一连几变!二人虽同为宦官,且都受皇帝**信,但蹇硕并不在“十常‘侍’”之列。
“说话!”情急之下,蹇硕一把抓住了对方。他虽是阉人,却生得孔武健壮,这时一动手,把那群小黄‘门’吓得不轻。
张让仍旧不言语,蹇硕侧首朝殿内一望,压低声音道:“可是变天了?”话一出口,明显察觉到对方的手抖了一下。
“你们都下去!快!下去!”思索良久,张让将一群小黄‘门’全撵走。
蹇硕此时已然猜到了**分,但还是等着对方的确认。张让四顾无人,使劲喘了几口,终于道:“今上已崩,如之奈何?”
话问出去,蹇硕却不回答,那两支沙包大的拳攥得格格作响。张让此时没了主意,连番催问,能以宦官之身,执掌全国最高兵权,对方岂是泛泛之辈。
“你倒是拿个主意!这丧,发是不发?”张让说话间,总四处张望着,生怕有人听了去。然此时宫中,全都在沉浸在对日食的恐惧之中,谁会注意到这里?
一阵后,蹇硕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丧,不能发!一旦发丧,我们就全完了!”
虽是夏季,张让仍旧不禁打了个寒战,作为“十常‘侍’”之首,他自然明白蹇硕所指。朝中那帮人,别看平时不言语,但心里只怕恨不得将咱们这些宦者扒皮‘抽’筋。一旦得知皇帝驾崩,朝廷必将动‘乱’!
“那……请校尉拿个主意,咱们这些人的生死,都在你手上了!”慌‘乱’中,张让一揖到底,连腔调都变了。
“何进!”
“什么?大将军?”
蹇硕将牙一咬,执住他手道:“今上未立太子,皇子辩年长,又是嫡出,大将军必然拥立他。一旦何氏掌权,我们这些人,‘欲’求一草席裹尸也不可得!必须诛杀大将军!”
张让从前得**,构陷大臣,滥杀忠良的事情可没少干。但此时一听要诛杀大将军何进,后背一片冷汗已浸透了上衣。
“你别怕!西园新军在我手里,何进也要听命!你配合我在宫中布置,稍后你再假诏命,召他进宫扑杀!何进一死,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张让虽然又惊又怕,可还没有糊涂,杀何进倒是容易,但杀了之后呢?皇子辩还是何皇后所生的嫡长子,拥有无可争议的即位合法‘性’。他才十四岁,一旦即位,何皇后就成了太后,势必临朝听政。到时,岂有妹妹不给哥哥报仇,外甥不给舅舅报仇的道理?
当他拿这话去问蹇硕时,对方示意他附耳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当真!”张让脸上的震惊,丝毫不比听到要诛杀何进时少。
“我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么?”蹇硕道。
思索片刻,张让也一咬牙:“就这么办!我去找其他中常……”
“万万不可!此事你知我知就行,一旦宣扬开去,难保不会泄‘露’!这宫中是你掌管,我先前已经派人去封锁宫‘门’,你赶紧下令,叫你的人不要阻拦!稍后我调人马进来,你也放行!剩下的,‘交’给我!”
张让也不迟疑,当即应下,便去准备。蹇硕又想一阵,召过一名‘侍’卫:“去,叫潘隐来见我!”
就在宫中密谋准备之时,大将军何进的官邸,突然来了黄‘门’内‘侍’,言说天子宣召。
一听这消息,何进也大感意外。天子病重,已经许久不见大臣,怎么突然就要召见自己?内‘侍’催促甚急,他却不急着出发。
思前想后,忽意识到,这是皇帝妹夫要托孤啊!自己那外甥乃是嫡长子,一旦今上崩殂,他就是理所当然的新君,只因年少,皇后妹妹定要临朝听政,自己不正是最合适的托孤大臣么?
一念至此,再不怀疑。当即坐上车,直奔皇宫而去。
但在路上,大将军又起疑心,天子病了这许久,若说托孤,早就该托了,何至于拖到现在?便问那传诏的内‘侍’,现在是谁‘侍’奉在天子近前?当听说是中常‘侍’张让时,心下便有些犹豫。
“大将军,到了。”
这一声唤,把何进从繁杂的思绪中惊醒,‘迷’‘迷’糊糊地下得车来,一望前头宫‘门’,便有些踌躇不前。
“大将军,请。”传诏的内‘侍’催促着。
都到了这里,不进宫是不行了。何进深吸一口气,紧攥着剑柄挪动了脚步。
那宫‘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