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惊疑时,郭图忽然瞥见一人带着十数兵士汹汹而来。 匕匕····蛧·首·发抵近了一看,似乎是张燕的那个谋主?叫什么,白雀?
按说审郭二人,乃是袁绍亲信幕僚,来到此处便代表了朝廷。甭管白雀挂着什么校尉都尉的头衔,要进他二人的帐篷,礼当通报一声,再不然自己在外头先喊一嗓子打个招呼。
可白雀似乎来意不善,直接一把捞起帐帘,埋头往里闯,差点跟郭图撞个满怀。
借着昏暗的灯火,审郭二位看得真切,那白雀面无表情,打量他二人片刻后,冷声道“我们大将军有事要见两位,请吧。”
两人都没动,郭图试探着问道“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此混乱?”
“啊,也没什么大事,两位先生,走吧。”白雀说话间闪开了身。审配郭图也都算是智谋之士,看这阵势心头已然隐隐有不祥之感。
但审正南明显洒脱些,在人家军,哪由得自己?遂拂了拂衣袖,昂然而出。至于郭图,也亏得是火光暗,看不出来他脸青一阵,白一阵,末了,还是无奈地跟了去。
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倒像是“押解”一般拥着他二人来到张燕的军大帐前。却不让进,只是等着,郭图尖着耳朵想听听里头有什么动静,奈何外头太过嘈杂。审配冷睛旁观,依稀见得不少黑山军士兵来来往往搬着什么东西。脑子里盘算着各种可能,但都不得要领,只能耐着性子等。
好大一阵,才见帐帘掀处,一威猛的黑山匪首出来,瓮声道“人带来……哦,大将军要见你们。”
帐那叫一个灯火通明。
张燕高坐于,看样子似乎不太愉快?
底下,左右两边大小匪首依次落座,但右边首两个人引起了审配郭图的注意。坐第一的,三十多不到四十模样,虽然未戴冠,也未佩绶,但看得出来,这是个作官的。
他还罢了,那右首第二个,头顶皮盔,身披叶甲,两道剑道好似穿云之箭,一双虎目真个顾盼生威。这帐河北大汉不在少数,但他便是坐着,也旁人高半个头,真个好相貌!郭图看了又看,心里头突然一颤!这,这不是那个谁……
他两个一进帐,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射过来。
审配略一迟疑,仍旧缓步向前,向张燕作了个揖“张将军召我二人来,所为何事?”
张燕也不知是为什么心情不好,干咳一声,并不接茬。其他大小匪首们一听这问,要么撇过脸去,要么低头不语,只白雀过来道“容我引荐。”
随即指向那右首第一人“这位是前赵郡太守,甄府君。”
这算是调侃了,你黑山军已然把赵郡占了去,还介绍什么太守?
郭图一颗心算是悬起来了,前赵郡太守?那不是朱广的人?
此时,白雀又指向那第二个“这位……”他本也想抖抖黑山军的威风,但一想到对方的来历,终究还是老老实实地介绍道“是摧锋校尉,常山赵子龙。”
郭图一听,眼前便发黑。他一进来认出了赵云,心知此番不妙!
审配镇定些“哦,那,这是要作甚?”
白雀一时不答,向张燕道“大将军?”
张燕还有些不情愿。本来说好的十万石军粮,一手交粮,一手交人。可谁想到,姓甄的连夜送来了两万石粮食,要把审配郭图两人带走。并承诺,近日将余下八万石如数交付。
有心不让他带走吧,但一天之内弄来两万石粮,说明邺城真不缺这仨瓜俩枣。剩下那八万石他们有求于我,必不敢拖延。
思前想后,终于点头“行吧。”
白雀得了这首肯,便对审配郭图道“实在对不住二公,我们这里住得差,吃得也不行,甄府君和赵校尉盛意拳拳,要请二公到邺城小住。”
郭图神情剧变,还没来得及开口,审配已经抢在前头“张将军,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张燕轻笑一声,并不言语。
“你此举,便形同与朝廷决裂!与袁骠骑为敌!你可曾……”
白雀打断了他的话“少拿这个来说事,朱广死了,你们一旦拿下冀州,下一个是我黑山军!若这一点都看不明白,那算白活。哼,亏得袁骠骑还是名门子弟,这小家子气!看看人家,不但送给我三郡之地,还奉军粮十万石!对了,不怕告诉两位,你们一人值一万石!”
“所以,黑山军是要和邺城联手,共同对抗王师了?”
白雀刚要回答,张燕发话了“行了,人在这里,你们带走吧。记住,剩下八万石粮,三日之内,一粒不少给我送来。”
甄府君道“张将军人马几时到位,我们几时送粮,你明天派兵,我明天送!”
张燕倒抽了一口气,嗬,这财大气粗的!到底是山甄家的人,有钱,任性!冷笑一声“府君,这到底,是谁求着谁?”
“当然是我们求着将军,所以,诸位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话真说得张燕无言以对“罢罢罢,都这时候,我不留府君校尉了,带人,请吧。”
甄赵二人同时起身一揖“告辞。”
话音方落,那先前出帐叫进审配郭图的贼将大声喝道“且慢!”
旁人不知情,黑山匪首们却都吃了一惊。为何?这人叫刘石,乃张燕麾下悍将,他与另一位匪首孙轻乃是异姓兄弟。那年天子驻跸邺城,大司马大将军刘虞号召天下勤王时,黑山军四出劫掠,孙轻率领一支贼军侵扰真定,该县军民据城防守,混战孙轻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