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自己可以“高风亮节”,却不能要求底下的人跟你一样。
在朝中局势稍稍稳定之后,袁骠骑并没有忘记替他立马汗马功劳的马仔们,该封的封,该升的升,皆大欢喜。
打击了何氏与黄琬之后,淳于琼在河北又进展顺利,一时间,袁绍声威如日中天。在他四十岁诞辰即将来临之际,荆州刘表,徐州陶谦等地方大员纷纷遣使祝贺。
尽管袁隗去世不久,现在又是非常时期,袁绍尽力想要低调一些。但架不住众人盛情难却,最终袁骠骑还是不得不在官邸中举行小规模的宴会庆生。
说是只宴请故旧亲朋,其他朝中大臣一概心领,但袁氏几代人的经营,‘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规模再小能小到哪去?
还没到黄昏,骠骑将军府外就已经可以用“车水马龙”来形容了。上至三公之列,下到许都附近的县令县长,那叫一个争先恐后。后来有句俗语说“宰相‘门’人七官”,这话真是不假,因为来的达官贵人实在太多,袁绍的‘门’人们也都板起了脸,你要是一个小小的县长,根本都不敢上前打招呼。
袁术到的时候,那‘门’前连停车的地方都没了。人多得跟赶集似的,‘门’人一时也没有注意到他。
在车里闷坐了一阵,他有些不耐烦了:“怎么回事?”
“使君,人太多,想是没注意到。”随从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没注意到?嘿,怪了,我是老袁家的嫡子,你没顾上谁也不能没顾上我啊。一想到这里心中来气,掀起车帘就往下走。
你想现场那一大群官员都是奔着袁绍去的,也没谁特意留心他。都下车站地上了,还没有人来招呼。这种冷遇,让袁公路非常不爽。
幸好,一个眼尖的‘门’子发现气鼓鼓的他,赶紧一溜小跑过来,又是打拱又是作揖,赔尽了小心:“使君,请。”
也是看在这么多外人在场,袁术没有发作,铁青着脸跨进了‘门’槛。别人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爱搭理。
因为他是自家人,骠骑将军府的仆从自然不可能把他领到堂上坐着,而是直接请到了后堂,袁绍的偏室之内。
当时,袁本初一袭崭新的华服,那叫一个‘艳’丽,正跟镜前照着呢,从镜子里面发现袁术来了,也没回头,只说了句:“公路来了。”
袁术虽然不爽,但想着一来他是大哥,二来现在正夯,说权倾朝野也不为过,再说了自己的事还要靠他,遂揖手一礼:“特来贺兄长。”
“嗯,有心了,先坐会儿,稍后咱们一起出去。”
这话听着还算受用,袁术坐定,在那儿看兄长左转右扭,到底没有沉住气,问道:“兄长,我来许都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兄长有何安排?”
袁绍岂能听不出来他话中之意,回头看着这弟弟半晌,摒退了下人。
两兄弟面对面地坐着,袁绍沉默片刻,终于道:“你放心,就在这两日,愚兄便上表天子,保你青州牧。”
袁术听完后没有反应,且等着下呢。
“当然,封侯是少不了的。”袁绍看他那模样,又补了一句。
袁术仍没说话,还等着。左等右等,见确实没了下,诧异道:“就这?”
没想到,袁绍比他更惊讶:“要不然呢?”
一股子无名业火蹭蹭直往头顶上窜!怎么着,一个青州牧就想把我打发了?哦,同是袁氏子弟,我是嫡,你是庶,你作了大司马骠骑将军,就给我安排一个青州牧?不是,你打发要饭的呢?
强忍住心头怒火,袁术沉声道:“青州那地方的黄巾我也剿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大事,朝廷是不是对我另作安排?”
袁绍听出些意思来:“怎么?不满意?那你想到什么地方去?徐州?”
徐州陶谦不是袁氏自己人,而且徐州那地方富庶,不是青州可比。如果袁术非要去徐州,也不是不可以。
“哼。”
“扬州?”
扬州刺史陈温,虽说是乡党,但他年纪太大,早该下来了。袁术如果想作扬州牧,也可以商量。
袁公路终于发作了:“兄长,过分了?你如今手握大权,大司马骠骑将军,就让我作个州牧?”
“那你到底想怎样?”袁绍这才察觉到,弟弟的胃口不是一般大。
“昔日何进为大将军,何苗为车骑将军。兄长以为我比何苗如何?”
袁绍这才明白他的心思,一时噎得说不出话来。敢情你打着这主意?想作车骑将军?你脸咋这么大?
见兄长不表态,袁术急了:“怎么?有难处?”
袁绍站起身来,负手踱步,不是在考虑,而是在消气。良久才道:“这样不大了?你我是兄弟,怎能**要位?”
“兄长如今手握大权,挟天子以令诸侯,谁敢说闲话?”
“话不能这么说,请太后迁离本宫已经惹旁人议论了,这种时候要加倍谨慎。你先去青州任上视事,其他的,以后再说。”
一听“以后”袁术就炸了:“以后?以到多后?兄长何不干脆一些,直说不愿意我留在朝中?”
“你怎么这么说话?咱们可是……亲兄弟。”
“你还知道咱们是亲兄弟?此番若非我毅然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