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此时,不知从哪传来一个呼声,紧接着,响应此起彼伏!
“活捉公孙瓒!”
白马将军外形抢眼,威武高大,容易辩认。再加上他曾与朱广并肩作战,冀州军中认得他的人不在少数!这一片呐喊慌得关靖严纲等部下再顾不得许多,拥着主公半拖半推向城东退去。一路上,呼唤骑兵上马的喊声不断!
而就在他们退却之时,城中守军仍在抵抗。奈何敌军气势如虹,西南两面都被突破……
公孙瓒被幕僚亲随抢到东城,当时城中已大‘乱’,白马义从们慌‘乱’跨上战马,仓促间能集结起来的不过数百人而已。
当坐骑被牵到面前,左右都疾声催促快走时,公孙伯珪心如刀绞!城中守军都是他的嫡系,多年追随,同生共死,如今竟要舍弃?更遑论“白马义从”是他赖以成名的劲旅,若没了这支骑兵,还称什么“白马将军”?
“主公,走!”关靖扯着缰绳,已经急得语带哭腔了。
“再等等,再等等……”公孙瓒颤声道,神情中已全没了往日的威严。眼看着义从骑兵从各处奔来,多等片刻,便能多带走几人几骑,他如何肯先走?
然冀州军震天的喊杀声越来越响,与之相响应的是城外由远而近的呐喊,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严纲一使眼‘色’,便有一裨将跳脚大喊:“开城‘门’!”
厚实的城‘门’徐徐打开,城‘门’一开,不走也得走!
心中的不甘和愤忿实难用笔墨形容,白马将军几乎将牙关咬碎,催动战马之时还不忘回首去看那些仍在奋战的步卒以及陆续赶来的义从骑兵……
突围的人马蜂拥出城,然后便急切地张望。关靖暗道一声幸运,敌军虽然已经重返东城外,但还没有形成包围圈。若再迟上一阵,那就难说了!
可这种庆幸的感觉瞬间被灭!
因为,就在正对东‘门’的远处郊野上,一黑一白两匹骏马齐头并立。
朱广身裹铁甲,手‘操’断马,赵云全副挂披,倒提钢矟。身后,一千骑“并州狼”早已经蓄势待发!这些从云中出来的少年们早已今非昔比,皮甲、铁盔、马刀、弓箭均属标配,算得鸟枪换炮了。
白马义从迅速改变方向,投东北角空隙抢去。一见有敌人突围,城外步军高声呐喊!
朱广眼中一亮,尽管隔着数百步的距离,他仍旧捕捉到了公孙瓒的身影!
“追!”一声大喝,胯下铁象疾‘射’出去!赵云早防着他这一手,甚至他发动之前就已经催动了战马。可惜,鲜卑王送的礼物岂是凡?无论赵子龙怎么驾驭催促,看到的还是主公的背后。
装备了高桥马鞍和双侧马镫的并州狼骑如虎添翼,即便是在飞驰的马背上,这些骁勇的少年依然稳如泰山。
当距离逐渐拉近时,他们不再习惯‘性’地拔出那丈量寿命的铁尺,而是摘下了弓箭。轰鸣的蹄声逐渐远离杀声震天的蓟城,等贾诩着急忙慌地撵来时,并州狼们连影子都没了。
“主公,追兵咬得紧!”
伏在马背上疾冲的公孙瓒后头一望,果见大片的骑兵紧追不放。且在追击中排开阵势,两翼往前突出,似乎是想包抄堵截。
朱广小儿,安敢如此!
战马奋蹄,疾驰如飞!无论敌我,双方骑兵都跑得两耳灌风!并州狼虽然没有那个“荣幸”跟白马义从在战场上正面对决,但现在的追杀也让他们见识到了这支骑兵的特殊。至少,视觉冲击上是这样。人家那可是清一‘色’的白马啊。
抢出十数里,并州狼终于快要咬上白马义从的尾巴。这让连乌丸人都畏惧三分的北方骁骑们十分震惊,天下竟有追得上他们的马军?要知道,为了组建这支‘精’锐的骑兵部队,公孙瓒可耗费了不少心血和财力。
马上,他们便无暇多想,两侧的并州狼骑不仅追上了他们,更继续往前突进,企图包抄!
隆隆的蹄声回‘荡’在原野,白马义从们嗅到了绝境的气息……
一个时辰后,夜幕降临,杀声不再,空气中倒还残留着些许的血腥味。本该陷入黑暗的蓟城,仍旧灯火辉煌。
城池被攻破,没能成功突围的守军已经放弃了抵抗。手持火把和武器的河北士兵正监督着他们缴械解甲,然后到指定区域集结,等候发落。
而普通平民则紧掩了‘门’窗,熄灭了灯火,一家老小拥在一起,大气也不敢喘。尽管攻进城来的士兵得到了严令,不许擅闯民宅,尽管不停有人在外面敲锣打鼓,大声呼喊着安民口号……
但有一群人倒很欢喜,冀州军把局势一控制住。他们就出面了,非常积极地协助各项善后工作。这群人,就是原来刘虞在位时提拔任用的官员和幕僚。既然朱三是刘虞的继承者,那理所当然的,就是他们的新主公。
但问题是,仗都打胜了,我们这位新主公在哪?庆功宴都备下了,人呢?
贾诩也正为这事着急,当时朱广撒丫子一跑他就知道肯定是去堵突围的公孙瓒。到现在“狼骑营”还没有回来,这更加重了他的忧虑。
倒不是担心朱广的安全,反而是担心公孙瓒。
戒备森严的州牧幕府正堂上,贾诩已经来回溜达无数圈了,看到其他同僚们眼晕。都心说主公怎么还不回来,你不回来,我们也不好先吃饭,这饿呀。
程绪终于忍不住要开口了,嘴刚一动,便看到一身戎装的张远风风火火地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