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人马东去,朱三将军忽道:“先生,我需要一个长史,就委屈你了。”
贾和再“算无遗策”,他也绝算不到身边站了一个“火箭干部”,疑‘惑’道:“天子赐了中郎‘开府’的特权?那可是……”
“日前你不是说用不了多久,就得称呼我为将军么?”
贾诩顿时无语,这就是命,这就是机遇,人家能在万分危急之时,作旁人想也不敢想之事,所以人家能够旬月之间,青云直上!
自大将军以下,至右将军为止,这“八将军”均有开府的权力,自行任命幕僚。将军长史,是幕僚之首,相当于“参谋长”,秩千石,这可不是贾诩之前在李郭军中的地位能比的。
于是乎,欣然接受。
两人步行着往回走,一路讨论着事情,卫士便牵着马跟在后头。贾诩很谨慎,始终与对方保持着一小段距离,不至于并肩而行。
正说话时,背后马蹄声骤然响起,县城就那么大。当朱广回头时,一匹马已经撞到近前。也是他眼明手快,一把将贾诩捞了过来,否则,就算不至于撞飞,也得给吓一大跳。
马上骑士乍一见他,急忙将坐骑扯得人立而起。
朱广还来不及训斥,对方已经在马背上抢道:“中郎!一支兵马正打东面过来!距城十余里!”
左将军恍神了片刻,喝问道:“你路上遇到过高校尉么?”
“没有!”
一听这话,他突然折身窜上马背,扯动缰绳之际厉声喝道:“先生!城里我就‘交’给你了!”语毕,纵马而去。
贾诩连个回应的机会都没有,也根本无暇多想,爬上马就扬起了鞭。
朱三心急火燎地抢出城,至营中点了五百马军,便投东疾行。高顺和程笙方才离开不久,极有可能撞上这支部队,对方虚实不清,来历不明,这就是他着急的原因。
并州狼骑风驰电掣,一口气跑出七八里还不见高顺一行的踪影,显然程笙他们也走得急。
前方一座山挡住了视线,当并州狼们绕过山脚时,眼前的一幕让朱广松了口气。
高顺的部队已经在旷野中排开了攻击队形,但还没有‘交’手。背后传来的马蹄声让先行一步的并州狼们纷纷回首。
“怎么回事!”
高子严手一抬:“河内太守。”
朱广展目望去,果见一面大旗迎风飘‘荡’,上书“河内太守李”字样。战旗下,枪戟如林,剑拔弩张,来的还不少。
河内太守李敏,他带兵至此?所为何来?
“朱将军,这位府君不会是来……”程笙不无担忧地问道。河内距离洛阳那么近,这李太守可能是得到了“朝廷”的命令,带兵拦截!
“问问不就知道了。”朱广话说完,纵马往前。
两军对阵,这是规矩,有什么话要说的,主将亲自出马也好,派使者也罢,至阵前中心地带,一般说完要么撤,要么打。
可朱广和亲随们在那儿立了半天,对面阵中愣不见有人出来。看样子,是真要打啊。
六百骑,如果是趁其不备,猝然发起袭击,朱广还不怵他。可这对着阵,怎么下手?我六百轻骑兵,去冲他的严阵?那不找死么?说不得只能先撤回去。
刚要下令,对面阵前松动,奔出数十骑来。
也是朱广,换旁人一看这架势早退回去了,谈话而已,你来数十骑?
不过亲随们还是有些紧张,扣弘的扣弘,捉刀的捉刀。
隔几步远,对方停下,为首一人居然穿着宽大的公服,未着铠甲。看模样四十来岁,年轻时指定帅过。
朱广看他,他也打量着朱广。
“足下可是河内李府君?”
“你是北中郎将朱广?”
这语气可跟之前他派官员下来拜会朱中郎时不太一样,朱广点点头:“正是在下,府君拥兵至此,是来剿白‘波’贼?”
李府君笑着摇头。
“那……”朱广揣摩着对方的用意。
李太守哼了一声,变了脸:“朱中郎,你作得好大事!”
朱三面‘色’不改:“哦?我做的大事不少,府君指的哪一桩?”
“我接到消息说,中郎从洛阳出来,军中可带着一位,不,两位大人物,可有此事?”
朱广不承认,也不否认,只问道:“谁说的?”
“这你不用管,我只问你,有,还是没有?”
听对方语气不善,朱广知道,没什么好说的了。双方隔得这么近,铁象又是良驹,纵马过去一刀两段?还是四段?
李府君见他不言语,心知必定是了,当即道:“马上带我去面君!”
朱广一声冷笑:“面君?你是外地太守,不奉诏面什么君?这还要我教你?”
李敏拉下脸来,愤声道:“朱广,你想干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你想干什么?造反?”
这顶帽子扣得太大,李太守一时不语。片刻后,沉声道:“洛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的消息?谁告诉你的?”
李太守一时犹豫,终究还是道出了事情的原委。昨天深夜,有人找到他府上,自称董太尉部属,说袁氏在洛阳发动政变,被董太尉识破以后,袁隗袁绍叔侄俩仓皇出逃,其爪牙朱广挟持了天子和陈留王,逃窜至河内,要他引军拦截,迎天子还都。
朱广一听,顿时骇然。
这说明,董卓的人已经进入了河内!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