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应一声,就要离席,朱广忽道:“慢。”
“子昂,怎么?”袁绍问道。
朱广看他一眼,并不作声。两次聚会都不到,这不能说是巧合了?思之再三,他问道:“这三校尉是什么出身来历?”
凭借自己预知的历史,看能不能从这三人资料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曹‘操’思索一阵,沉声道:“鲍鸿是扶风人,与同乡鲍恢合称‘二鲍’,讨过黄巾,也战过西凉,之前是在北军,西园建新军时被‘抽’调过来。”
“战过西凉?几时?听谁的节制?”
“就是黄巾事起后的中平二年,当时西凉羌胡首领北宫伯‘玉’响应蛾贼作‘乱’,朝廷派车骑将军张温领兵镇压,鲍鸿效力于军前。”
似乎没什么印象?朱广想了一阵,又问:“董卓当时何在?”
“董卓?他从广宗被押解回京以后就削了职,但西凉要用人,于是重新起用为中郎将,受张车骑……”曹‘操’似乎想到了什么。
朱广神情凝重:“赵融呢?”
这一回曹‘操’不再赘述,直接给出了重点:“凉州汉阳郡人。”
“冯芳?”
曹‘操’摇了摇头,冯芳的情况他确实不清楚。
袁绍面有忧‘色’:“冯芳是曹节的‘女’婿。”
曹节是谁?可不是曹‘操’的曾祖父,而是桓灵之际的大宦官,多的不说,只一句,窦武陈番是此人杀的,第二次“党锢之祸”是此人兴的。
欢欣鼓舞的气氛扫‘荡’殆尽,少壮派们一时蔫了。
鲍鸿曾与董卓同击北宫伯‘玉’,赵融与董卓是同乡,冯芳虽然与董卓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但他是大宦官曹节的‘女’婿,可这堂上不少人都是上个月诛杀宦官的急先锋!
朱广暗叹,你们是怎么办的事?都说尼玛无数次,稳住西园新军,怎么稳的?鲍鸿、赵融、冯芳这种背景,难道不该提早防备?还巴巴邀人来入伙?
好大一阵沉默之后,右校尉淳于琼直身道:“袁校尉,要不,我再去请一次?看来是不来?”
朱广摇头:“你这时候去请,若他三人已暗投了董卓,不是送羊入虎口?”
“我可不是羊!”淳于琼怒道。
荀攸手指头在案桌敲一阵,忽道:“这事今天必须解决掉!”
“公达有何高见?”袁绍问道。
“本初你去拜见太傅,求一道天子诏,然后你与孟德同往军营。记得带上甲士,免了这三个职务,但有不对,就地正法!”
袁绍还不及回应,曹‘操’已抢道:“来不及了!我们白天与董卓正面冲突,已然‘激’怒了他。如果这三校尉真投了西凉,等你诏书请来,恐怕为时已晚。”
袁本初扯着颌下短须,迎着众人目光,质疑道:“有这必要?”
“本初,当机立断!”曹‘操’沉声道。
朱广也补一句:“袁校尉,我们现在不能出任何差池,王匡张璋之事不远,只要再错一步,那就满盘皆输了!”
荀攸也劝:“既然请诏来不及,那就只能矫诏!我跟着一起去!”他是黄‘门’‘侍’郎,是天子近臣,可传达诏令,有他出面,不会引人怀疑。
袁术见兄长还犹豫不决,不耐道:“这还用想?没听到子昂说的?前事可不远,难道兄长你要步后尘?”
袁绍闭上了眼。
三校尉两次失约,其行迹确实可疑。但如果真从公达、孟德、子昂之议,不管真相如何先办了这三人,那岂不是自己先内讧了?若事情传扬出去,人家怎么说我袁绍?不是成了跟董卓一类,蓄暴兵有异志么?
再者,这事可凶险得紧,万一事不成,怕要反受其害!
朱广看他模样,直感蛋疼。这都什么时候了?已然跟董卓摊了牌,你还琢磨?
无意间望向曹‘操’,四目相对,竟从彼此的眼神中找到了共同之处。
好半晌,袁绍睁开眼,环视众人,猛一拍案:“就这么办!公达,你即刻书诏一封!你、我、孟德三人同往西园!”
荀公达一捋须:“还少了一人?”
袁绍略一思索,随即会意。若那三校尉真是暗投了董卓,一旦听闻被免,势必要反抗!到时候动起手来,怎么能少得了神勇的朱校尉?
“怎么办?子昂,少不得,又要劳你一趟了。”袁绍苦笑道。
朱广点了点头。荀攸目光炯炯:“子昂,你马上挑选剽悍善搏的武士二十人,我这儿立即书诏,准备齐全以后直奔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