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把手枕在脑袋下面,无聊的望了望天花板。
这是在莱茵度过的第三十个夜晚。凌阳独自躺在房间里,有一点落寞。若是从前,他准会偷偷溜出凌府去找小碧,而她也一定会准时的出现在那里,笑吟吟的迎接他。而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王宫里面,什么都干不了,只能每天去无聊的学院学习。
凌阳伸手在空中比比划划,嘴里喃喃着:“画一个小碧,眼睛……这么大,嘴巴,嘴……”凌阳的手停了下了,皱了皱眉头。“真的很喜欢小碧呀。”凌阳叹道。
恍恍惚惚又过了一会儿,凌阳闭上了眼睛。可还不到五分钟,他就听见房外传来吹笙的声音。凌阳心想,左右也睡不着,于是跑了出去。冬还未尽,凌阳忘了加衣服,一出门便感到刺骨的凉。他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学院里教过的火魔法,决心试一试。
他将中指和食指并在一起,将气从丹田运至指尖。
“火灵,走。”凌阳念了一遍咒语。只见两团黑色的浑浊法球出现在凌阳的头顶,熏黑了凌阳的脸。
“靠,什么火魔法,真坑爹。”
这个最基本的法球连学院里的吊车尾都学得会,可凌阳一次都没召唤出来过。这么说来好像也不太合理,因为那个学院里的吊车尾正是他本人。每当普兰陛下到学院巡视的时候,就到了凌阳最难过的日子。不过碍于塞纳硫斯的面子,学院里的老师也不好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笙歌戛然而止。凌阳向着黑暗中声音消失的方向望去,但是什么人也没有。由于地上积了一冬的雪,夜显得格外寂静。凌阳点了一束火把,试探着向前走去。
“少爷,少爷。”
凌阳隐隐约约听到有女子呼唤的声音,于是停下了脚步。
“是谁在叫我?”凌阳问道。
“少爷,来这边。右转,直走。对,就是这里。”女子指引着凌阳的脚步,他却迟迟没有看到人,只感觉那声音像是从地底下传来的。
“你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
“在你脚下。”
“脚下?”凌阳先是一愣,然后看了看脚下。他用鞋子拨开四周的积雪,果真在视野范围内的地方找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铁栅栏。
“姐们儿,我说你是怎么进去的!”蹲下身,凌阳用力拉了拉铁栅栏,却纹丝不动。
“嘘——小声一点,请听我细细说。”栅栏下面是一处空旷的泥洞,里面有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还有些用来取暖的干柴和火炉。泥洞里的女子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内衬,声音因受冻而颤抖。她手捧着的笙落到地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凌阳推开一片雪,在铁栅栏的附近坐了下来。
“嘿,没事儿吧,我能帮你什么?”凌阳把头探了过去。
“是,凌阳少爷。”
“……”
她怎么知道我叫凌阳?长这么大我从来也没见过她……
只听女子又道:“我是老爷的探子。”
“呃,姐姐你等一下。”凌阳一瞬间摄入的信息量过大,只得停下来好好捋一捋思路,顿了一下,才道:“你这样自暴身份,是不是不**全?万一我动点儿坏心眼把你揭发了,你不遭殃了?”
“你不是凌阳少爷么?既然是一家人,有什么好怕的?”
“也是……”
“我叫凌清雅,是老爷的心腹。被囚禁此地已经三年了,这里的地洞又湿又冷,他们不停的盘问我,对我进行种种暴行,询问我老爷事情……我从来没有招过。”说着,凌清雅挽起袖子,一道道暗红的血痂密密麻麻的刻在她的手臂上,手腕上。被长发遮盖的左脸,隐隐约约能看到被铁烙过的痕迹。“我今日听看守的士兵说,有个叫凌阳的孩子到学院来学习,这才知道希望来了。我刚刚吹笙想必已经打草惊蛇,士兵恐怕马上就要来了。求少爷助我逃出去,求求您了。”凌清雅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接二连三的掉了下来。
“别,别哭啊。我该怎么帮你?”凌阳见此状于心不忍,双拳下意识的紧握到一起,青筋布满了额头。“可恶,我居然还留在这里为莱茵帝国效力,他们居然敢这么对你!”
凌阳愤怒的站起了身,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铁栅栏四周走来走去。灵机一动,他想到了塞纳硫斯教授的回敬自然一术,既然用蛮力弄不断这坚硬的铁柱,那么,就让它们变成粉末!他伸出手摸了摸地上的铁栅栏,想法呼之欲出。
他朝周遭望了望,见没什么人影,便快速的在雪地上画下了一张结界。
“反正这招从来都没用过,这次就当作它的**秀好了,成败全靠它了。”陵阳结了印,念着塞纳硫斯叫他的口诀,额头竟然渗出了汗。而脚下的栅栏却没有丝毫的变化,这烂术也是够难使的。
“我来帮你!”凌清雅见状从桌上拿起了一根发簪,稍一用力,便将它打中了凌阳的掌心。
凌阳吃痛的惊叫一声,身子不受控制的贴在了地上,怎料掌中竟散发出了波纹状的气旋,铁栅栏被这冲击波击的滋滋作响。眨眼间,数十道银光从泥洞里冲了出来,那道防护网便由一根根坚固的铁柱变成了粉末,朝着结界的周边散去。
凌阳瘫软在地上,眼睛已被刚才的银光刺到短暂失明。疼痛仍在继续,凌阳的掌心像着了烈火,火又从掌心直钻入心脏,势要撕裂他的身体。那发簪就像是一只猛兽,吞掉了猎物的头颅。
要死了么?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