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之所以到现在也没从那活琥珀身上觉察到异常,是因为它本来就不存在灵智,而是一只空空如也的躯壳!但这东西的身体本身就是一个纯天然的吸纳神器,一旦突破琥珀的屏障,就会立即寻找和吞噬他人的灵智,填补自己身体的空缺。
“噼啪”一声响,琥珀的外壳随着浓汤的温热慢慢破裂,融化,整个乳白色的活体从中翻出来。
“师傅,怎么了,炉子要炸了吗?”凌阳看那小小的泥炉被烧得左右摇晃,不禁捏起了一把冷汗。看塞纳硫斯那副紧张的表情,一定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与此同时,活琥珀嚣张的摇着那颗肥硕的大脑袋,在炉面上盘旋了两圈之后,一头扎向底部。
刹那间,汤毁炉炸。
塞纳硫斯的两条伏龙可怜的同活琥珀纠缠在一起,但很快就趋于下风。他眼看伏龙已无力同其战斗,旋即放弃。但这小东西哪够这种恶胎塞牙缝的,很快,他就开始寻找新的目标。
“救蛇一命,却被毒牙反咬一口,我是老糊涂了,才把这东西留在身边!”塞纳硫斯冷冷呵道。
“你要将它怎样?”
“杀!”
“杀?”
凌阳何时见到塞纳硫斯这么凶过,心里霎时也是一阵颤抖,仿佛他手里那把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但那小东西也不是吃素的料,塞纳硫斯攻击哪里他就尽快躲闪开,然后趁着招数衔接的瞬间发起一波骚扰。在他看来,这些套路早就是了然于心的,根本不足为惧。
见招拆招,它根本不需要,因为他做的一切都是机械的条件反射,省去了思考的过程,它的体术是凌驾于任何人之上的。
“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我看它好像挺可怜的……”
“可怜?”
毕竟是个不经世事的孩子,这种曾经处在伟岸的东西怎么能用“可怜”两个字来形容?要知道这样的活琥珀曾是法力至高强者的灵智结晶。他们以灵智魂飞魄散为代价来换取躯体不灭,等找到新的灵智之后,就可以新生出一个新的自我。
但这种残忍抽取活物灵智的行为是令人发指的,所以塞纳硫斯才燃起了想要杀掉它的冲动。不过想想凌阳的话,他倒是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趁着储物空间还没收起来,他旋即从中挑选了一个小一点的冰茧,外边覆着一层小小的薄霜,看起来是新放进去不久的。
塞纳硫斯就是为了这东西耗费了天大的功夫,最后也没能力将它处理好。
“诛罗的灵智吗?”凌阳淡淡道。
“没错,我相信这个东西它一定爱吃。”
“这条虫子?”
这里除了他二人之外再无其他,要说到吃,就只能是那只还在同塞纳硫斯鏖战的虫。一只爱吃灵智的虫子,吃了灵智之后会变成什么?
实则塞纳硫斯对这个后果是十分担忧的,一个至高强者的躯壳,加上一个神位天将的灵智,他不敢相信会结合出何等恐怖的东西。但幸好诛罗的灵智只有百分之九十三,从理论上将应该会失去一些人应有的智慧。如果加以利用,以后将会是一大佐将。
“也好。”塞纳硫斯叉着腰喘了两口粗气,然后将手中的冰茧一手捏碎。
淡蓝色的幽纹从冰茧之中pēn_shè而出,弥漫到空气中,勾勒出一幕幕完美的梦境,有如余音绕梁,有如轮回。
这干燥沙漠中的一抹酣甜如醇酒的香气飘入活琥珀的鼻腔,脑髓。它如遭到点击一般,身体先是颤抖,而后怔住。
“不愧是神卫天将的灵智,果然不同凡响。”凌阳望着活琥珀的一举一动,喃喃自言道。“不过真的要把这灵智给他吗?”
他的语气中有些不舍,毕竟自己也和诛罗共度了一段特殊的时光,就这样被他人霸占去,也是有些不愿。但无论怎样,冰茧已破,灵智已散,一切都来不及了。
塞纳硫斯一边欣赏着手心里的绮丽,一边带笑道:“如果不将诛罗的灵智交出去,它说不定会对你我的感兴趣呢。”
“这……”
“况且它吸收了神卫天将的灵智,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老谋深算,阴险狡诈。
看着塞纳硫斯那猥琐的表情,凌阳不知觉的背脊一凉。
半晌,活琥珀不再与塞纳硫斯恋战,而是如一位顺从的仆人叩首到塞纳硫斯的面前,扭动着身子,在身体的尖端开辟了小口。它扭了扭头部,像是在获得塞纳硫斯的同意,而后如一只贪婪的小兽般,吮吸流连在空气中的蓝色丝线。
随着灵智的吸收,活琥珀乳白色的身躯也渐渐变成深色,然后在它的体内凝结成了一片浑圆。
“母体?是生命!”
强强结合在一起,二者融合的十分完美,一切是如此的宁静,好像春天的早晨。
蒲公英的小伞降落,扎根在深沉的泥土里。明年,新的丛地会在这里诞生,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占据了整片土地。
当最后一缕蓝色消失殆尽后,活琥珀的身体也寂静了下来。它盘旋在空中,等待着别人的抚摸。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澄澈的眼睛注视到了它的存在,然后眼睛的主人用臂弯,把它纳入怀中。
少女的怀抱是温暖的,带着一种母性的关怀。活琥珀在其中安然睡去,等待着惊蛰的苏醒。也是因为这份关怀,它的身体渐渐胀大,发育成一个婴孩的模样,尽管不可思议,小碧还是兴奋地长大了嘴巴。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