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顿了顿,心绪凌乱,不免有些迟疑。
魏福海轻唤了声,“大王,皖辰娘娘来了。”
我只有随着魏福海走了进去。齐勉抬头看向我,嘴角衔着一丝宠溺的笑。他冲着我伸出手,我婷婷移步走到他的身边,将手轻轻的放在他的手中。
他紧握我的手,微微蹙了一下眉,“怎么这么冰?在外面站多久了?”
“刚到,臣妾是不是打扰大王了?”
他嗔怪的瞪了我一眼,不悦道,“齐恒不是外人,怎么又臣妾,大王的。坐下暖和暖和,魏福海还不给小主奉茶,要内务府刚送来的雪顶含翠。”
“是。”
齐勉握着我的手,侧头看向齐恒。两人有说有笑,说着一些闲话。不一会儿,魏福海亲自奉上茶盏。我端起茶盏,饮了些。自己也觉得,这个时候留在这并不合适。便伸手轻轻的拉了拉齐勉的衣袖。
他疑惑的看向我,温和道,“怎么了?在这不必拘着,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下去。”
我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齐恒。他表情柔和,也专注的看向我。我微微有些不适,不过还是稳了稳心神。慢条斯理道,“总是在和硕宫呆着,有些憋闷。我想在宫中随便走走,可是按这宫里的规矩,你若不允,我不能随便走动的。”
他浅笑的点了点头,随手从腰带上解下了贴身玉佩,放在我的手中。
“有了这块玉佩,这宫里没有你去不了的地方,不过没有我的旨意,谁也不敢放你出宫。便在宫里转转吧,等过些日子,我在带你出宫去玩。”
我兴奋的将玉佩握着手里,俏皮道,“这玉佩便归我了,你不准再要回去。”
他闻言,怔了怔,无奈的呵呵大笑几声,爽利道,“去玩吧。小丫头,不要总是给我脸色便好。”
齐恒第一次见到我们相处,惊诧不已。他深深的看着我,复杂的眼神也渐渐变得黯淡。他低头端起茶盏,借此隐藏着自己的情绪。我假装未觉,嫣然一笑,快活的拿着玉佩向齐勉挥了挥手,脚步轻盈的走了出去。
出了御书房,没来由的长吁一口气,才觉得胸口松快些。拿着玉佩愣了灵域HTtp://92KS/10234/会,忽然觉得孤单落寞。这偌大王宫,竟没有一个可以畅所欲言的人。有心想要去朝房,偷偷看一眼今日是不是毕千当值。可是想到齐勉无所不知的本事,又怕会因此害了毕千。对于他,就算相见了又如何?我能够说什么?
不然,去见一见冷逐月。我摇了摇头,自嘲的微微勾了勾嘴角,他早已不再是那个陪我一起雪中散步,谈笑风生的那个人。或者,他从始至终从不曾是过那个人。只是初来古代的我,过于孤单,所以才会特别依赖那种亲近的感觉,渴望朋友,渴望依靠。
可是在这古代谁又会是我的依靠呢?我命如浮萍,无根无源,只能任由雨打风吹,随波逐流。对于自己的未来,自己都茫然没有把握,又哪里有幸福可言?
站馑记跋牒螅也唯有他,能够让我的心得到片刻的平静。已经很久,没有时间同他一起说说话。总是匆匆来,匆匆去,也不知他在忙些什么。
平时总是等着他来见我,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便去看看他。在这里,除了萧萧,也只有他算是我的亲人了。
心中有了主意,吩咐了一声,便上了轿子。一路无话,有了齐勉的贴身玉佩,自然畅通无阻。到了太医院外,便下了软轿,大年初一,这里也只留下两三名当值的太医。整个院子看起来冷冷清清。
没有命人通传,我信步走进了太医院。随便走走,看看。不知不觉走到了太医院。听到里面有些声响,便随意走了过去,刚要推开房门。
里面传来另一位年轻太医惊悚的叫声,“你这药方里怎么会有剧毒?司徒腾空你这是再给皖辰娘娘治病,还是想要谋害皖辰娘娘?”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你既然发现了,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司徒腾空,你我都是楚国人。公主是我们楚国唯一的希望,你怎么可以……”
“闭嘴!如果你在胆敢口无遮拦的胡言乱语,我会让你永远从太医院里消失。”
“你想杀人灭口?若不是为了复国大计,我早已与齐兵拼个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若能挽回娘娘的命,就算一死又有何惧?既然被你看到,我便直言不讳了。娘娘的日子怕是已经不多了,她原本就有旧疾未愈,又受了重创,恶寒侵体,若不是有蛊人血吊在怕是早已经殒了。可是那蛊人血,虽然能够暂时给娘娘续命,却如同饮鸩止渴,蛊人血中的蛊毒已经慢慢侵入血脉。若不能在蛊毒侵入心脏时,找到化解的法子。娘娘最多,也只剩下一年的命。”
我心脏倏然一抽,不知不觉屏住呼吸。屋内一阵沉默,那个太医忽然嚎啕大哭起来,他的哭声悲愤凄凉,久久的在我耳边回荡。
我收回想要推开房门的手臂,默默的向后退了几步,渐渐远离那扇门。直直的盯着那紧闭的房门,茫然无措的转身踉跄离去。出了太医院,头脑中一直回荡着司徒最后的一句话,“娘娘最多,也只剩下一年的命。”
我恍恍惚惚的疾步走着,越走越急,越走越快,最后不知不觉已经忘记一切,拼命的向着朝房的方向跑去。
一年的命!一年的命!
毕千……我想你……想你……
如果这注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