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秦百川在外面又是喝酒,又是做肉夹馍,还和孟晓菱fēng_liú快活,可瞿溪却是整整一个晚上都未曾合眼。脑海里反反复复回荡着秦百川的话:
“去了安阳之后,你的相公求爷爷、告奶奶、哗众取宠,先后接触了严府、海风画舫、沿海军等多方势力,落日岛上被人射了一箭,我躲得快,那支箭射中了我的肩膀,稍微慢一点,箭矢射入的便是我的脑袋。”
“瞿溪,如果你我调换身份,位置,你去安阳,经历了这么多事,你知道我会怎么做。我会在得知你受伤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往安阳,因为对我而言,天塌下都你重要。”
“秦某不是圣人,更不迂腐,我能容忍你的脾气,我能拿我的命去为锦绣山庄牟利,不是因为我争名逐利,更不是为了银子,而是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所做的一切都希望你可以不用像现在这么辛苦……似你这等无情无义的女子,秦某要之何用。”
秦百川的话字字诛心,瞿溪心里似天人交战,我错了吗。他是对的吗。可事情发展到现在,秦百川已经走了,错与对真的还重要吗。难道真的要像胡婆说的那般,去求着秦百川回吗。秦百川离开了万花小筑,此时去了哪里。是不是又去找他的相好。
整个晚上,瞿溪的心里便好像有一团火焰疯狂燃烧,一直到天色大亮,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起床,在胡婆的强迫之下硬着头皮喝了一碗小米粥,急忙忙的赶往锦绣山庄。她需要把自己投入到紧张的工作环境当中,唯有那样,她才能缓解内心的痛苦。
蜷缩在车厢的被子当中,刚刚眯了一会眼儿的瞿溪便被胡伯吵醒:“阿巴,阿巴阿巴。”
瞿溪打开通风口,胡伯指了指对面,示意瞿溪看过去。瞿溪抬头,马路对面便是锦绣山庄,此时山庄门口稳稳地走一辆马车,那辆马车固然有自己的豪华,但是车身竟好似全部都是精钢铸就,走起四平八稳,赶车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瘦小的车夫,不正是秦百川的那个手下。
瞿溪心里急跳,秦百川昨天说要离开山庄……难道……那个混人想清楚了,又回到锦绣山庄了吗。又或者……他是回搬东西,彻底与锦绣山庄告别。
“阿巴,阿巴。”胡伯似看出瞿溪的纠结,急匆匆吼了两声,指了指马车,又指了指瞿溪,最后将拍了拍胸脯。
瞿溪看得明白,胡伯伯的意思是对于秦百川,你问问自己的心。
“是他休了我,主动权在他手里。”瞿溪咬着嘴唇,沉吟了一下方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可我跟他成亲的时候,契约、文书一应俱全,他想中途违约,也总要拿回契约,免得日后有人说我仗势欺人。”
胡伯伯咧嘴一笑,瞿溪不敢看他的目光:“伯伯,追过去,我有话要问秦百川。”
胡伯伯哪里还用瞿溪多说,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坐稳,甩开鞭子迎着猴子的马车加速冲去。胡伯伯注意到猴子的时候,其实以猴子的功夫也看到了胡伯认出了瞿溪的马车,猴子本想绕到后门免得主母跟刚认的小妹碰面,可胡伯车行迅速,片刻便冲到了近前。
猴子咧嘴,只能站立不言,却看到胡伯打开车门,身穿棉袄,后背披风的瞿溪脸若冰霜的走了出。在车上扫了猴子一眼,瞿溪本想了几种言辞想要缓和她跟秦百川的关系,可骤一开口,却是变了味道:“秦百川,你昨日告诉我永远离开锦绣山庄,今日又回干什么。难不成要将那些事公诸于众,破坏我的名声。”
“阿巴。”胡伯翻了翻白眼,脸上露出苦笑。小姐啊小姐,你这是想要和解的态度吗。只要是这话一出,原本有矛盾也要被你闹出矛盾了。
“侯大哥,可是庄主到了。”猴子早在看到对方马车的时候就怕这俩人照面,故而找个借口关上了车门,可瞿溪这一开口,车厢里的孟晓菱应道。
“孟晓菱。”这段时间因为洗面奶和灰脸娃娃的关系,瞿溪一直跟孟晓菱在一起,因此她骤一开口瞿溪便听了出。本就阴冷的脸上再黑三分,果然不出所料,秦百川离开万花小筑之后便去找了孟晓菱,带着孟晓菱到锦绣山庄,分明就是示威。
猴子歉意的对瞿溪笑笑,硬着头皮打开车门,不等孟晓菱开口他便抢先道:“小妹,山庄到了,快些进去。”猴子一边说着,一边对孟晓菱打了个眼色,示意莫要跟瞿溪多言。
孟晓菱也察觉到瞿溪声音里带着怒意,不过她想那么多,只以为是秦百川跟大庄主在意见上不和起了冲突,宽慰的对猴子点头:“大哥,小妹有分寸。”
猴子怔住,我去,你有啥分寸。那瞿溪是真正的主母,此时她满腔怒火,你现在跟她多说,岂不是自己去触霉头。
孟晓菱压根理解不了猴子的深意,从车厢上下,对瞿溪欠身行礼:“大庄主。”
瞿溪却是有理她,往里面看了一眼,见秦百川并不在车厢之内,她脸色刚刚好看了一些,但是再看孟晓菱的装束,发髻高盘,上面还挽了一朵红色的小花,凭借女人的直觉,大庄主猛然便意识到,只怕是自己的猜测全都变成了现实。
瞿溪只觉得胸口似被人插了一把刀,连带着她连呼吸都觉得疼痛,自孟晓菱跟秦百川公开身份,她就想方设法的将秦百川支到安阳,怕的就是眼前这种情况。可人算不如天算,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昨夜跟秦百川过得可曾安乐。”瞿溪银牙都几乎要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