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
梅花对这三个字很敏感。
他想,就是因为小鬼子占领了金钩,弟弟为了保护老百姓才奋起猎杀小鬼子,得罪了大汉奸。
从而导致父亲被杀,把自己逼得走投无路,母亲又不知生死……
“嗨!这小鬼子到处作孽呀!”大康娘絮絮叨叨地说:“有啊,咱东北这疙瘩都让小鬼子给占了,这年头不太平啊。”
“真的吗?”天真的梅花,还以为只有金钩才有小鬼子呢。
“是啊,前几天就来了一伙小鬼子还由一群皇协军,就是刚刚归顺小鬼子不长时间的虎狼山鬼狐子那股绺子……”
“啊?”梅花一听下了一跳,说道:“鬼狐子?就是一个光脑袋连毛胡子的土匪头子吧?”
“是啊,姑娘你咋知道的?”
“那次这个鬼狐子也到我们金钩去了,帮助小鬼子和大汉奸抓壮丁、抢粮食,这回他又要来这里?”
“是啊,这么说姑娘是金钩人了?”
梅花点点头。
大康娘又说道:“这回人家鬼狐子可是青松岭县保安团的团长了,让我们屯子给他们准备好粮食,我估摸着这两天就要来了……穷苦老百姓又要遭殃了,这世道谁家有多余的粮食啊?自家够吃不挨饿,就算烧高香了……”
大康娘说罢,从厨房端来一碗白菜汤、半个大饼子,说道:“孩子,吃口饭吧,吃了饭才有力气。大康出去采药一会儿就回来,兴许还能打点野味呢,他可是我们屯子出名的猎人呢。”
“哦……”梅花知道大山里的猎人都是好人,心想自己的命怪好的,居然遇到了好人家,就放心吃了饭。
“孩子……”大康娘又关心地问道:“告诉大娘,刚才姑娘说是金钩的吧?”
“嗯。”梅花点点头。
“你们金钩是不是被小鬼子给占了,你一个姑娘家是怎么跑来的?这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嘛。”
梅花有点点头,然后就把那天晚上,自己和母亲被抓进王府的事情和大康娘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大康娘不时插嘴,骂上王府几句,两个人越唠越近乎……
“娘,我回来了!”
忽听窗外一声炸雷般的喊叫,一位小伙子旋风似地跑进来。
“当啷……”小伙子把两只野鸡扔到地上。
“啊?”梅花抬头一看,吃惊不小。
冷眼一看,那小伙子竟然和弟弟西门健长得一模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梅花又揉了一下眼睛,细看那年轻人,浓眉大眼、英俊帅气、头发扎里扎撒的高高的个子,宽阔的臂膀,粗壮的手脚,黑红的脸庞,乱蓬蓬的头发,活像一个野人。
特别是他的一双咄咄逼人的大眼睛,闪烁着山里猎人的特质和精神。
梅花看罢脸红了,羞怯地低下头。
她想:就是这位男人救了自己?
他……他怎么跟弟弟小健那么像呢?
只是他比小健黑一些,瘦一点,头发比小健长,也没有小健利索……
大康娘笑着说:“这小子就是我儿子大康。你别看他打扮成这个样子,看起来有些凶巴巴的,其实他心肠热着呢!”
大康冲梅花笑了笑,露出了一口规整白皙的牙齿,瞬菀┑莞他娘。
他这一笑,梅花看着更像西门健了。
大康娘又说道:“你别看他有些邋沓,心可细着呢。”
大康并不在乎老娘对自己的评论,连忙捡起地上的野鸡,走到院子蹲下来,三习五除二,不到5分钟就把两只野鸡扒完了皮,收拾得干干净净。
大康的年纪并不大,和梅花差不多少。
梅花看着大康粗犷、高大的背影,收拾野兽的麻利动作,感觉很像父亲和小健,就禁不住多看了几眼。
大康也似乎感到后背的灼热,回头对梅花又微笑一下。
梅花觉得那大康笑得很爽朗、很开心……
大康又拿起一把砍刀,把野鸡放到一个小木墩上,开始剁野鸡了。他一边干活,一边哼哼唧唧,不知道唱起了什么山歌……
大康娘看了梅花一眼,生怕她笑话儿子,便对儿子嗔怪地说:“这孩子和他父亲一样,闲着的时候没个正溜,就是喜欢哼哼唧唧地唱歌。哎,大康啊,梅花说她家也是猎户呢。”
“哦,是嘛。”大康又回头看了梅花一眼,微笑一下,继续干活。
梅花忽然想起失踪的母亲,想起从王府把她救出来的好心人刘妈,这些人的影子又浮现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
一想到这些,梅花的心情,便灰暗起来,不再看大康了。
大康娘见梅花闷闷不乐,一模她额头,感觉滚烫滚烫的,心想这孩子一定是昨晚上在山上过夜吓着了,就连忙走进厨房看草药熬好了没有。
随后,梅花在大康娘的侍候下,喝了药,躺在炕上过了好久,稀里糊涂地像是睡着了,又像是醒着。
梅花大脑的思维好像不是自己的,已经游离了她的身体,跑回了金钩。
忽然,慈祥的母亲笑着,张开温暖的的臂膀向梅花跑来……
母亲笑得那样迷人,那样开心,宛如春风暖人。
梅花也张开臂膀,就要拥抱母亲。
忽然,母亲一闪身,便忽忽悠悠地飘远了,原来是一只巨大的山鹰叼走了可怜的母亲……
又看见小健和父亲向自己走来……
忽然,瓦蓝的天空变得乌云密布,上空响起一阵狂笑,那巨鹰扑楞着巨大的翅膀,又飞到梅花的头上,在空中盘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