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迅速来到王家大墙外的西门健,这回他也不蒙面了。t/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就明目张胆地站在那儿,侧耳细听院内的情况。
奇怪的是,一向趾高气扬、歌舞升平,再加上当省府主席二老爷的归来,更加不可一世、扬眉吐气的王家,居然传出了悲悲切切的哭声!
但是,西门健报仇心切,不管王家什么哭声笑声,他心里只有气贯长虹的愤怒和怨声。
父亲被他们害了,他不想母亲和姐姐再受到什么伤害,就在这大清早,小鬼子的占领区,明火执仗地前来寻仇。
他将背后的弓箭、箭囊和腰里的短刀摆弄牢固,手里拿着那把100斤重的丈八钢叉,身形猛然往下一蹲,又一窜,窜起一丈多高,跃上了王家的院墙。
这个时候,正是王家人吃早饭的时间,偌大的院子人烟稀少,西门健双脚落进院内的时候,居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但是他没有大意,把身形隐蔽到一棵大树后,放眼望去,王家前院搭着灵棚,一大群人在那边哭哭啼啼的。
他身子一震,心里解恨,一定是王家什么人死了,活该报应!
再把眼睛向后看,忽然发现柏树下井台旁捆绑着一位老妇人,他心想一定是自己的老娘,就猫着腰,急速跑过去。
到了近前却发现不是,西门健的心凉了半截。只见那妇人被打得皮开肉绽,紧闭着眼睛,就剩下半条命了。
西门健再一细看,认出是王家的下人刘妈。刘妈和母亲一起在王家多年当下人,是很要好的姐妹。
他小时候时常来王家找母亲或者找大小姐雪花玩儿,那时候就认识刘妈。
“刘妈,刘妈……您这是怎么了,被谁打成这样啊?”西门健小声叫了几下。
刘妈慢慢睁开眼,辨清了面前的人,慌忙叫道:“是小健吧,你……你怎么来了?这大白天的,你这孩子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秉性。快……快走,王家人就要来了。”
“是我,刘妈……”西门健说着,掏出腰刀狠劲儿砍断了绳索:“我是来救我娘和我姐姐的,她们在哪儿,您为啥被绑到这儿?”
刘妈哆哆嗦嗦地说:“我放走了你姐姐梅花,在逃跑的时候,又把王家老太太给撞死了。”
“真的吗?谢谢您刘妈!”西门健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喜色:“可是我娘呢?”
“你娘……你娘……她昨天半夜,就被王兰臣派人扔到西北大草甸子上去了。”
“啊?”西门健心中一惊,母亲一定凶多吉少,怎能经得住王家如此的虎狼暴行啊?
忽然,王家前院传来脚步声,西门健连忙蹲下身子,拽过刘妈的手,把她背起来便走。
刘妈生怕连累西门健,说道:“小健啊,还是别救了,我就剩下半条命了。”
“没事……我必须得救您!”西门健背着刘妈急速跑向墙根,又一纵身跃上了院墙,然后再一跃,又翻身下了院墙。
西门健把刘妈藏到北山一个安全的地方,告诉她千万别动,等他杀了王兰臣、王兰君那两个王八蛋,再回头跟她一起走,找地方养伤,然后再进大草原寻找他娘。
随后,西门健腾空跃起,一路狂奔,再次潜入王家,隐蔽起来,观察着动静。
天已经大亮了,王家的人们各就各位,哭丧的,接待吊唁的,出去抓人的,全都忙活起来了。
王兰臣和王兰君也加强了自身的防卫,因为他们已经发现私自放走梅花,又撞死老太太的的刘妈,竟然在大清早神鬼不知地被人救走了。
一时间,王家上下如临大敌般紧张起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王府护院大炮手张强,二炮手李宝,还有王兰君身边那一胖一瘦伪警官,人人提枪拿剑,寸步不离各自的主人左右。
西门健一看,没有机会下手,便又跳出院子,等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再进来下手。
他找到刘妈,把她秘密送到他家西院郑大婶家,隐藏到地窖里,治病养伤。
然后,他想母亲被扔到了大草原,梅花从王家跑出来,不知道她们是生是死?
西门健心里着急,就首先走进大草原,踅摸将近一天,也没找到母亲的尸首和梅花的踪影。
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西门健心中郁闷,见天色已晚,他报仇心切,有急忙返回到王家。
此时,王家已经掌了灯,前院的灵棚内,哭声一片。高挂的灵幡,在夜风的吹拂下,如同鬼魅魍魉。忽明忽暗的马提灯,仿佛地狱鬼火,显得十分瘆人。
王兰臣的客厅,也在亮着灯,两个鬼怪般的身影清晰地映射到窗棂上:一个身材高大,大脑瓜。一个骨瘦如材,小脑细脖,正在商议着明天老太太发丧的事宜……
大太太朱淑芬带领王家的一大群太太小姐们,披麻戴孝,在灵棚轮流哭丧,并接待前来吊唁的客人。
西门健从黑暗中闪过来,窜到王兰臣客厅房前,躲到窗下。
只听王兰臣说:“……没想到下人刘妈居然是个灾星,你说怪不怪,那老婆子绑到大树上被老子打个半死,怎么在大白天会被人救走呢?”
又听庄有才说:“跑了一个下人,逃了一个丫头,成不了什么气候。不过……这大白天的,刘妈能被什么人救走呢?难道是西门健,可是皇军和二老爷,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他怎能敢来呢?”
“能不能是家贼作怪?你马上去给老子查一下炮手、家丁和活计们,一经发现可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