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护儿本想用招式缠住秦琼,不让他下台。没料他根本不还手,也不躲避,挺背硬挺一记,跌倒台面。
来护儿大窘,脸色十分难看。
依他的身份,背后偷袭实在有辱身份,胜也不光荣,反给人落下口实话柄。
来护儿抢出数步,抱起秦琼,见他脸色腊黄,双目紧闭,牙关紧咬,豆大的汗滴布满面孔,显然疼痛至极,
变化太快了,李栋大惊失色,不管不顾跳上擂台,哪怕被来护儿识破真相也在所不惜。谁让他和秦琼是交情过命的好兄弟呢?
李栋赶忙给秦琼捋前胸,拍后背,推宫活血。
“嗬!”秦琼醒过来,见自己躺在来护儿怀中,旁边是李栋,挣扎坐起,艰难说道:“谢将军搭救之恩。”
窦建德见到秦琼受来将军一击,心中大喜,暗道:“这就是下场!”他还在被秦琼硬生生抢了头功而梗梗于怀,根本没料到几个月后被秦琼从死亡线上拽回来的事。
“来将军!”李栋焦急说道:“我要把他抱回账中,让行军郎中诊治,还请来将军承全!”
“好的,去吧!稍后我亲自去探望于他!”来护儿仍然十分歉然,心道这都什么事儿啊,秦琼干吗不还手?依他的身手,随便躲下也不至于受重伤啊!
李栋抱着秦琼下台后,立即涌上来一大堆兵器库的铁匠,神色严峻,七手八脚帮忙抬着秦琼,绕过擂台,朝大账飞奔而去。
来护儿挺身而立,面对台下数万府兵,沉声说道:“秦琼战败窦建德,理应授果毅都尉之职!窦建德授二百人长校尉,张金称亦授二百人长。”
“下面打擂继续!哪位愿意上来?”来护儿反声问道,雄浑的声音激昂在擂台周围。
“哗——”台下人声鼎沸,顿时爆了场。
打赢擂台,果然授以军职。果毅都尉分上中下三等,秦琼至少是从六品的军职了!这一巴掌挨得值!一步登天了!
“冯某来也!”话声甫落,一个身体瘦弱如病鬼的小郎跳将上来。冲来护儿将军一抱拳,称道:“冯少羽来也!”
来护儿点点头,心道,要是没人上台,我丢人丢大发了。打伤秦琼岂不是寒了台下众府兵的心。这下好了,冯少羽救了我一把。心里想着,便走下台去,给冯少羽让出位置。
“我——杞点冯少羽,一身寂寞开成海的男子,谁踏马滴不服,你上来打我啊,打我啊!把我也打成都尉就开心了!”冯少羽根本不了解来护儿将军为啥给秦琼授以高职,在台上大声叫嚣,让人上台打他!
台下府兵实在忍不住了,哄场大笑。
李栋和一群铁匠回到铁匠铺,把秦琼放在榻间。
有人端来一碗温水,李栋端着,亲自喂到秦琼嘴中。
“不碍事,我身强皮厚,就不要再麻烦了!”秦琼艰难坐起来,对李栋说道。
“脸都黄成这样了,还说没事?”李栋不满地责备道。心中十分惋惜。也就是秦琼,换成自己肯定要和来护儿比一场。规矩是他定的,不打又怎么能成?秦琼仗义啊!
“只是气血有些不畅,真没大问题。”秦琼说着,脸上又是一阵扭曲,明显在说假话,哄李栋开心。
一帮铁匠站在榻边不远的地方,看着秦琼有些难过。秦琼打胜窦建德,为铁匠们大挣脸面,他们刚刚得意不到一刻,心就又沉到底了。
可来护儿是大将军,对整个大营所有人都有生杀大权,他们人小言微,心里有微词也毫无办法,只是替秦琼难过不已。
正在想的时候,来护儿带着他的三个儿子来看望秦琼。
他刚一进账,所有铁匠立刻向他施礼问候。
来护儿大手一挥,让他们平身。来到秦琼榻间,半蹲身体,温声问道:“我下手太重了,当时只是想缠住你不下台。真没要打你的意思……”
秦琼见是来将军,坐在榻上想施礼,被他一把按住,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就不必拘束这等无关重要的礼节了。”
说着朝后面一摆手,其中一个儿子,拿出一些药来,递给秦琼。
来护儿歉意说道:“这事是我随身带着医治刀伤的良药,内外皆治,你服下,对你身体应该有益。”
“谢来将军厚意!”秦琼只好躺下,举了举手,权作施礼了。
“刚才我已经宣布了,等你身体康复,就不用打铁了,随我在账前,担任果毅都尉之职。日后立了军功,我再向圣上请旨,给你加封!”来护儿笑着说道:
“你暂时就只能先受些委屈了!”
“将军……”秦琼一听急了,弯曲着胳膊,拄着床榻折起身体,连连拒绝:“来将军千万使不得!我乃是一名铁匠,打铁修理兵器,我拿手。可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两军交阵,生死须臾之间,一不留神,就陷落万劫不复之境地。怎能让我带兵作战呢?”
“秦琼不敢听命,还请来将军收回成命!”
说到最后,语气十分坚决,虽然身体受有病伤,也是掷地有声啊!
来护儿听了不怒反喜,秦琼果然好样的,换成普通人还不得跪地谢恩。他倒好,直接拒绝了。不过这正是我喜欢他的地方。
“我当年不也是随军从小兵干起?只要有能耐,早晚会有你露头的时候。不过你现在就安心养伤吧,等你伤好了,我们再说。”
“不用再等,我现在就可以直接告诉你,我实在是无才无德,难当大任!还请来将军收回成命!”秦琼再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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