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声把身后的大迎枕拉了拉,漫不经心的说:“你从哪看出我不高兴了?”
“那您……”
“你说我不碰之前的信和东西?”念声低头看着自己已经留长的指甲,“你也说了,那都是之前的东西了,我老是翻看又有什么意思呢?”
挂蟾想说那些都是小姐和十三爷之间的念想,但又觉得念声的话有些奇怪,突然犹豫要怎么解释才好。
那日念声给胤祥回过信后,就一直在想两人的以后。那日苏月白的话念声是真的听进去了,不然也不会回来就给胤祥写信,胤祥随驾南巡这一路上,只要有信来,她便一定修书去。有花堪折直须折,她兆佳念声扪心自问是做到了的。
可细想这诗的后半句,“莫待无花空折枝。”竟然是何其悲凉的一句话。花无百日红,终有凋零的一日,而自己与胤祥之间会不会也有这样一天?毕竟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的许诺,就算再多的情愫,也抵不过一句身不由己。
该做的都做过了,也就该慢慢抽身了,给自己和对方都留一点余地,别等那天突然来临的时候再猛然生生把彼此从对方生活里剥离出来。没有人为了眼下的美好就应该承受那样的痛苦。
既然当初是自己踏出了这一步,现在也没什么遗憾的了,那就由自己再把一切回归原位吧。
当念声下定了这个决心,她便不再去碰触胤祥给自己的一切,虽然有时候忍的很辛苦,但念声觉得这是对自己和胤祥最好的方式。
“小姐,您是不是嘴上为十三爷开解,其实心里还是怨他不给您写信的呀?”挂蟾觉得念声还是在赌气。
念声淡然的摇了摇头,“只是不想看了而已。”随即又说道:“之前你不是说喜欢他送来的那个小瓷娃娃的吗?自己去柜子里拿了吧。”
念声这句话让挂蟾更认定她是在赌气了。
之前挂蟾和念声随口要过那个小瓷娃娃,念声宝贝的不行,宁愿让挂蟾去自己首饰盒里随便挑一件,也不肯割爱,现在居然让挂蟾自己去拿。
“小姐,奴婢不要。”挂蟾越来越捉摸不透念声的想法,“奴婢只想知道您这到底是在闹什么。”
念声让挂蟾追问的有些烦了,越发懒得去解释那么多,只推说自己累了,撵挂蟾出去。
又过了几日,三月十五,圣驾回宫,消息传遍了四九城,却唯独没有传进念声的小院。
“少爷,您下这样的封口令真的好吗?小姐要是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挂蟾不放心的问关柱。
关柱一脸不在乎的说:“怕什么?明天我去书房,十三爷肯定又会让我给七姐带信,到时候不正好给她一个惊喜吗?”
“奴婢是怕……”挂蟾不知道怎么说念声这段时间以来的反常才好。
“别怕这怕那的了。明天等我把信捎回来,你就请好吧。”关柱为自己的想法洋洋得意不已。
于是南巡一行回京的事,就被这样拦在念声的耳目之外。
胤祥回宫后就急着把自己给念声带的东西都清点收拾到一处,准备一并都给了她去。
海亮看着那堆了满满一桌子的礼物,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想了半天才提醒胤祥道:“爷,咱们这样直接把礼物送过去,会不会不太合适啊?”上次被念声连人带东西请出来的事情他可没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