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不那么落魄,不那么憔悴,呆在地牢里边还能好吃好喝的话,小弟我一定会去拜访。”段少君看着跟前的酒杯,深吸了一口气幽幽地道。
“然后,我会让他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可惜,听了兄台之言,这个人完全就是在等死,在这样的人跟前显示自己的优越感,根本就没什么成就,还不如不去。”段少君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道。
听到了胡达所描绘的徐寿那家伙的新形象,段少君顿时觉得索然无趣。自己是喜欢报仇,但更喜欢的是抽对方的脸
。而像徐寿这种倒霉鬼,蹲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边天天啃着干瘪瘪的咸菜窝头,感怀着过去的美好时光,心里边满是对于家破人亡的恐惧。
对于这样一个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挣扎机会的倒霉鬼,段少君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去欣赏。
胡达看到段少君的表情,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想了想之后点了点头。“是啊,将死之人罢了,从他朝着殿下的背后捅刀子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必死无疑了。”
“对于他的结局,我倒不怎么关心,我更关系的是咱们大唐宰相赵林甫的下场,说实话,我还真是满期待的,也不知道天子得知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差点被自己最宠信的大臣给害死,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段大公子一脸神往地道。
胡达听到了这话,除了翻白眼之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搭这个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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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内,仍旧保持着往常的平静,不过,在这平静的表面下,却有着一股子暗流在涌动不已。宰相赵林甫摄政务,而京师的军权,则归于段老将军麾下,这位年过七旬,从中宗皇帝时期起就已经成为大将军的段老将军到得如今,不仅仅是三朝重臣,在大唐军方,可谓是硕果仅存的名将。
可以说,大唐的将军们,至少有近半是从其麾下提拔起来的,而正是因为有他坐镇,才使得赵林甫的手难以插入军中。
而现在,西门忠熊就在段老将军的后花园中,与段老将军对案而坐,须发如雪,可是身形却魁梧如山,仍旧显得昂扬挺拔的段老将军抚着雪白的长须沉吟不语。
西门忠熊也默段静坐,等待着段老将军开口。远处,丝竹之声隐隐传来,灯火掩映夜色里,闪烁不定,一如莹火虫一般。
“想不到事情居然会如此严峻……实在是出乎老夫的预料之外。”抚须良久,段老将军这才幽幽地轻叹了一声说道。
段老将军的眉头皱得极紧,语气沉重地道。“现如今天子御驾想必已经到了游仙宫了,此时,若是老夫稍有举动,那赵林甫焉能不知?”
“老将军,张尚书已经准备前往游仙宫,亲自面禀天子。”西门忠熊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实情说出来。
段老将军微微一愣,眯起了鹰目缓缓地摇了摇头。“九龄若是想要亲往,必然会引起赵林甫的注意,万一消息有所泄露,那京师,可就要乱了。”
“所以下官才会到此,还请段老将军主持大局。”西门忠熊朝着段老将军一礼郑重地道。
“天子御驾离开京师之前,是把军权委予了老夫,可是忠熊你莫要忘记了,若京师不靖,老夫调兵弹压,需要他赵林甫签押方行。”段老将军苦恼地揉了揉眉心,一脸无奈地道。
西门忠熊不由得一呆:“这,这该如何是好?”西门忠熊的心里边不由得卧了一大个槽,想不到天子居然留下了这么一个梗在这里。
京师军权留给了段老将军,可是段老将军想要调动兵马,却需要赵林甫签押。当然,赵林甫是无权调动兵马的,但是如此一来,段老将军想要派兵抓捕赵林甫这位谋弑昭阳公主的幕后真凶,居然还要赵林甫签押,除非赵林甫神经病犯了,不然他是绝对不可能签押这样的命令。
“若是老夫擅自调兵,你以为,天子就算是处置了赵林甫后,会放过老夫吗?”段老将军看着那蹲在自己跟前犯傻的西门忠熊,一脸无奈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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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忠熊听得此言,只能黯然无语,是啊,当今天子,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英明神武,雅量才高的天子。
若是段老将军擅自调动京师兵马,捉拿当朝宰相,哪怕是宰相是谋弑昭阳公主的真凶,哪怕是段老将军再有理由,以现如今天子的脾气和行事作风来说,段老将军的命运,怕是比那赵林甫也不会好到哪儿。
“忠熊,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老夫所能做的,就是管束好手底下的那些小混蛋,不让他们乱来,而你最好知会张九龄一声,让他自己不要轻举妄动才好,至于知会天子,老夫自会遣人面禀……”段老将军言罢,端起了案几上的茶水,一饮而尽,伸出了大手,拍了拍西门忠熊的肩膀。
“你也莫要太过担忧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了,若是赵林甫有所查觉,早该查觉了,又岂会到了现如今还没有半点动静,现如今咱们要做的,就是稳定京师为第一要务,一切,等天子决断方好。”
西门忠熊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向着段老将军告辞,步出了大将军府,看着京师灯火通明的夜色,西门忠熊无力地摇了摇头,翻身跃上了马背打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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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咱们真的不理会吗?”段老将军的嫡长孙段守俭不知道何时坐到了之前西门忠熊所坐的位置上,眼巴巴地瞅着祖父,一脸不解地问道。
“若天子圣明,赵林甫就不会有现如今的权势。”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