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会的功夫,整个中军大帐里边的将校少了一半有余。而徐寿的目光游移不定了半天,突然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段少君并没有闪躲,而是坦然地与徐寿对视着,清彻沉静的目光,反而让徐寿心头一凛。
徐寿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这才想起了一件事情。“段贤弟,某这里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徐将军只管吩咐,只要是下官职责之内的事务,下官定当遵从。”来了,段少君心中暗叹了一声,现在,联想起前后发生的事情,段少君已然肯定,这货百分之一百绝对是赵林甫的死忠。因为只有赵林甫,才会想着要致昭阳公主于死地的同时,也想迫切的想把自己给弄死。
“当然,本官自然不会派遣像段长史这样的文官去巡守草原,寻找大将军的踪迹。”徐寿呵呵一笑,抚着打理得十分漂亮的及腹长须,朝着段少君说道。
虽然笑眯眯的语气显得很是亲和,但是称呼上的转变,还有他那微微抽搐的嘴角,已然证明了这哥们很清楚,这丫的绝对已经猜出了什么,如此情况之下,哥可能留你有命在吗?
你既自寻死路,恕徐某不得不送你归西。徐寿停下了抚须的大手,表情一肃:“前几日,有数十名役夫逃亡往西北的陈村而去,不仅仅是他们自己,更是带走了两辆我左羽林卫刚刚打造好的雪橇车。役夫想必是长史你的管辖之内吧?”
“……徐将军从何而知?未何下官不知?役夫出逃,这事关大营守备之事,似乎与下官无关吧。”段少君撇了撇嘴,不阴不阳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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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营守备懈怠,本官自会处置,但是如今,役夫出逃,那么,你段长史就应该把他们给带回来,不然,若是数十役夫若有了意外,又或者是其他的变故。那么,段长史怕是难逃其究。”徐寿很是咬牙切齿地道。
段少君自失一笑,白眼一翻,也懒得再跟这货委以虚蛇。“其实徐将军您的意思就是希望下官跑一趟西北边的陈村,至于陈村有没有役夫,有没有雪橇车,其实并不重要,对吧?”
徐寿浓眉陡然一立,以掌击案,厉声喝道。“住口,大将军早有言在先,若是她不在营中,左羽林卫一应事务,由本官主掌,怎么,段长史莫非想要违抗军法不成?”
段少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真没趣调,说不赢就翻脸,看样子这是一个时代的人的一种烂习惯,罢了,去就去呗。
“你且放心,徐某当然不会让你去送死,到时候,自会派骑卒前往接应。”末了,徐寿还加上了这么一句,双目冷冷地看着段少君,一如在看垂垂将死之人。
倒是那些剩下的将校一个二个都没有太大的意外,或者说,只当这位徐寿徐将军想要捉弄或者是想要恶整这位段长史一顿,根本就不明白,这货分明是想要段少君的小命。
“长史,今天我觉得徐将军似乎有些不对劲,怎么感觉他似乎有些针对你?”回营的路上,旁边的哥汉伦砸着嘴朝着段少君好奇地问道。
段少君笑着摇了摇头。“或许是咱们徐将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开心,今个又到日子了,所以特烦燥。”
旁边的哥汉伦身形一歪,直接脚下袢蒜,摔进了路边的营帐里边,惊得那营帐里边发出了一声怪叫。
段少君看着这一幕不禁咧了咧嘴,看样子,哥校尉真是个实在人哪,人太实在也不好,啥玩意都能当真。不过,若是个这么长胡子的家伙也有那么几天,绝对能够让华夏大地的狗全都笑掉大牙,可惜不现实,除非那老家伙有重症痔疮。
回到了大营里边,段少君招来了一干属下,让他们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按着自己过去所安排的课程,该怎么干,就怎么干,不得出现任何差池,又严领哥汉伦照看好大营,切切不可有什么意外。
“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那些人都退出了帐外之后,齐大凑到了近前,很是凝重地看着段少君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或许是我想多了,不过,我需要前往云州西北的陈村去看看,呵呵,陈村,一个从来没听说的村子,本公子奉了徐寿这位目前左羽林最高长官之命,前往探查,要带回几十名役夫和一辆雪橇车。”段少君抚了抚发紧的眉头苦笑一声解释道。
“公子您这是在担心什么,莫非那徐寿,真的有胆子想要加害公子您?……”许青眉头一皱,有些犹豫地道。
“我已经料定,那徐寿就是赵林甫的人,他连大将军都敢动,我不过是一区区长史,难道他还能怕了不成?”段少君冷冷一笑,缓缓地道出了真相。
“什么?!”在场的亲兵都不由得整齐划一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公子,您不会是开玩笑吧?”齐大这位向来铁面如铁的亲兵头子此刻也不由得骇然色变,反身走到了营帐门口张望了两眼,然后冲那几名守在帐外的亲兵吩咐了几句,这才回到了帐中,朝着段少君沉声问道。
“这样的事情,我岂敢戏言?”段少君涩涩一笑,虽说那李幼雯的确有些讨厌,也的确老喜欢难为自己。但是,段少君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还是挺敬佩这妞的,既有胆有识,而且还极有能力,一票骄兵悍将愣是让她一个女人给收拾得服服贴贴的。
可惜,用人不察,手底下居然有徐寿这么个狼子野心的玩意。说实话,段少君之前就已经猜测这货可能跟赵林甫有关联,但是,顶多也就觉得这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