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了船头,挥手拜别了友人,看着那渐行渐远的码头,李玄悠悠地长吐了一口胸中浊气,终于又要回到那勾心斗角,无时无刻都得小心翼翼的京师了。
还是这逍遥自在的兰亭好啊,就算是有个脾气暴燥的叔父管束,可是,有像段少君这样的挚友,胡小娘西门栋梁这样的损友,生活远远比在京师有趣得多。
当然,让他觉得最深受其影响的,自然是那个今日前来送别自己的段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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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那看似戏谑的言语中,还有那不经意的交流中,往往都能够透露出很多关于做人的道理,李玄实在是获益非浅。
别的不说,就说自己那个虽入佛门十数载,却脾气仍旧不怎么的叔父,如今的梦惑方丈,经常被这哥们给气得暴跳如雷,经常叫嚣要抽这不开眼的孽徒一顿。
可哪一次不是重提轻放而且,叔父就曾经在言语间透露的只言片语来看,在他的心目中,段少君很是被其看中,不然,为何叔父有弟子三十余,却唯有段少君被纳入门墙而不剃度,为俗家却能承其衣钵。
可惜,自己的父亲,如今的天子屁事也不干,成日躲在深宫后院与那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陈贵妃躲猫猫玩。而把朝庭大事,尽委于赵林甫这厮,就算是每旬一次的朝会,天子也大多就是表示一下存在感,吭吭哧哧几句,从来不管大臣们的意愿,拍屁股就闪人。
好些忠于任事的大臣,因为站出来耿直而言,被赵林甫进了馋言后,父亲连问都不问,要么流配,要么贬谪。说来,连李玄自己都觉得奇怪,每个月他都要进宫去见父皇,而父皇虽然年过六旬,须发皆斑,但是精神抖擞,眼不花,耳不聋,指点自己的课业毫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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