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今后我的事与你无关,莫要再费心,把你的心思都用在正道上。若水注定是我疼爱的弟子,你再如何便不要怨我不念同门之谊,话已至此,想必你已明白。”离川话说的很重。
无双脚步虚浮,抬头看着离川,心中苦涩难当,她一心为师兄好,恨不得能将心掏与他看,到头来就落得这般言语?不求他能了解她的真心,也不要轻易抹杀了她的苦心吧?
若水注定会是个祸水,会伤害他,而她费尽心思的想要他平安无事,孰轻孰重,他怎么能不明是非?他怎么能任意践踏她的真心?
“不,师兄,你的事怎会与我无关?你不明白我的心意?你不明白我为了你好,甚至我可以做那个坏人,上次赶走若水,我比谁都心疼,可我还是那么做了,为什么?为了你啊师兄。”师兄怎么能不明白她呢?她做了那么多,他安好是她毕生所求啊!
“你需要静静。”离川拂袖离去。
冷漠的背影,冷漠的声音,看在无双眼中,心中一片凄凉,师兄永远都是这样,留给她的永远是那背影,触不可及,遥不可及。
如果师兄肯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哪怕死,她也幸福着,可惜他不会明白她有多爱他。
自那次一同入门的第一天,她哭着要回家,他递给她那个脏兮兮的衣袖,替她擦拭眼泪,冷漠的脸上毫无情绪的说了一句,‘哭是弱者才会做的事’。
因为哭解决不了问题,既然被父母抛弃了,便只能靠自己,眼泪从来不是能挽回的武器,它只会让人更软弱。
她因为不想当弱者,不想被瞧不起,果然收起来眼泪,坚强的活下去,自那日起,他在她心中就是天,就是她的神。
此后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牵动着她的心,他怎样的表情是高兴,怎样的表情是生气,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都一一收在眼底。
那时候,她每天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他被师父罚了,她心疼的几夜睡不着,他哪里受伤了,她便日夜担忧,希望能替他受伤。
如此过了几十年了,几十年的相伴,几十年的真心,这些他都不知道,他都不知道……
回忆这些,她虽苦涩,却也幸福,那时候的师兄至少不会对她说这样的话,他的事与她无关,这是师兄妹情谊就此断了?
眼泪随着记忆的一遍遍回荡悄然落下,压抑的情绪得到释放,泪便是如决堤一般,再也收不住。
哭是弱者才会做的事?可是若能在他身边,她宁可不要坚强,能换回最初他替她拭泪,一辈子做那弱者又何妨?
离川回到离央殿时,若水正搬了张软榻在前院里晒太阳睡午觉。
走近她身边,她也没发觉有人来了,似是睡得香甜,还在打着呼。
“现在不需要我在身边也能睡着了么?”
离川不知是何感想,那段时间里,他每夜都要陪在她身边,任她握着他的手,轻拍她的背哄她睡觉,她方能入眠,不过两个月不见,这必须有他才能睡着的坏习惯倒是治好了。
安静的睡颜十分恬淡,轻微的呼噜声时高时低,有时还会一个呼噜上不来气,倒是有些好笑。
离川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身子近了一步,将将替她挡去了这午时有些毒的日头。
若水一觉睡饱,醒来时发现师父正站在她眼前,刚好挡去了刺眼的阳光。
“师父……”赶紧起身,她讪讪道,“师父还没用膳吧?徒儿给你留了饭菜了,要不要用些?”
离川摆摆手,让她继续课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