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喜滋滋地拿着衣裳在她面前摆弄。
蒋诗韵低了头去瞧,那是一套大红的细布夹袄,摸上去质地柔软,和她平日里常穿的粗布衣料大不相同。
看上去,王氏花了不少银子。
“听你爹讲,相的是你姑母的侄子,他可是安国侯府的长房长孙,你嫁过去,可就是侯府正儿八经的少奶奶了。咱家秀姑可是出息了,从此后要打扮起来才是!”
王氏和小坠子把她扶起来,两人齐动手给她换上了,才搀着她坐在了有些老旧的镜奁前。
暗黄的菱花铜镜里映出一张泛黄的少女面容,鹅蛋脸儿上,两弯细细柳眉,一双剪水瞳眸,鼻如悬胆,樱唇贝齿。
蒋诗韵虽然先前也在镜中看过这张脸,只是此刻她穿着那身大红的夹袄,配上那张泛黄的面容,总觉得隐隐透出一股熟悉感。
怎么会这样呢?
她有些糊涂。
脑海里不知不觉地就想到了那个梦境,再对照一眼镜中的面容,蒋诗韵的面色更白了。
莫名地,她觉得这两者很是相似。
恰巧这时,王氏打散了她一头青丝,顺滑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衬得面色越发苍白。
蓦地,一股揪心撕肺的感觉上涌,让她一下子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伸出手揪住胸口,只觉得镜中人和脑中人模模糊糊重合在一块儿,搅得她天旋地转。
“秀姑,秀姑,你哪儿不舒服了?”王氏急得快要哭出来,小坠子忙上前给她顺着胸口。
好一会儿,她才舒出一口气,胸口那股撕裂般的疼痛也瞬间消失地踪影全无。
她呆呆地看着镜子,有些发懵。
难道,梦中人就是几年之后的镜中人?
是不是这副身子前世里遭受过这样的磨难,最后凄惨上吊?
也许,这是梦中人留在她这具身子的记忆。
她死得那样窝囊,是不是很不甘?
蒋诗韵好似抓住了什么,却又理不清道不明。
既然她能穿越,什么样的事情还不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