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羽菱高昂着头,像是一个从来都不肯服输的女战士,眼前的韩羽菱让苏好觉得陌生,和曾经她见过的那个温柔可爱的却心思精明的韩小姐不同。
这像是一个被仇恨魔化了的女人,又像是已经沉浸在那些权欲的世界里已经无法拔得出来的一种自我放弃。
苏好轻声说:“只是聊聊,韩小姐应该不会畏惧我这么一个‘小人物’,也会卖晏北一个面子,对么?件”
说话间,苏好转眼,看向卓晏北眼中的淡淡疑问,她对他微微一笑:“放心,我在这方面从来都不会吃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很好奇一件事,想要问问她,当然,不是关于韩国栋的死。”
她这话是对卓晏北说的,但声音并没有刻意放低龊。
韩羽菱一听见苏好的话,眼神不变,却开口同意了:“当然,不管怎么说,我和晏北曾经也有过婚约,既然你拿他的面子来做说辞,即使我觉得你不配,我也会卖他个面子,看看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想跟我说什么。”
说罢,韩羽菱直接转身走进了酒店大厅的vip休息室。
卓晏北看得出来苏好不是在没事找事,他也了解苏好的性子,没有多问,便随她去了。
“我在三楼茶室与合作商会晤,你们谈完后直接去三楼找我。”他说。
“嗯。”苏好点头。
然后她便转身走向那间vip休息室。
这间酒店的vip休息室里有几个茶座,韩羽菱正坐在靠窗的茶座旁,慢慢的喝着杯子里的茶。
那茶明明已经凉了,她却还在喝,看来是心里的火气差点压不住,正在努力压着火气。
苏好走过去,坐到茶桌旁,韩羽菱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在这样的近距离下,视线落在苏好因为不太好意思就这样出面见人而故意扎起的冰丝纱巾下那隐约的吻痕时,握着茶杯的手几近颤抖,然后无声的又喝了一口茶。
苏好瞥见她向自己投来的目光,也已经知道她的目光所及之处,轻叹:“韩小姐,我很好奇,五年前你为什么会答应陪卓董一起骗他?如果我记得没错,晏北五年前在美国已经至少生活了四五年,那些年里你并没有见过他,而他回国后又一直在医院里接受治疗,你怎么会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同意卓董的提议,甚至……会这么爱他?”
苏好轻声补充道:“当然,一见钟情我也能理解,可你的身份和你教养都不低于你周身大多数人的层次,你也可以接受更多的好男人,无论是商界还是政界,好男人不止卓晏北一个,但你却爱他爱到无法自拔,明明他给你的回应其实并不多,你为什么就这样莫名奇妙的拔不出来?甚至,不惜以你自己的青春美貌为代价,想要换取理多的利益和权利,目的却只是为了让卓晏北输一次。”
“就是因为你现在的这些举动,我才知道,你是真的爱他,可究竟是为什么?我和晏北曾经经历过太多的生死,所以我能理解我们之间的至死不渝,可你,是因为什么?”
苏好始终相信,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原无故的恨。
现在这种以爱情为快餐的时代,想要将爱情与生命甚至付出一切这些字眼连在一起,其实很难。
韩羽菱沉默,她只是一杯一杯的喝着那壶里的凉茶,苏好有些看不下去,忽然将那壶已经快要见底的凉茶抢走放到一旁:“既然答应了聊一聊,就别在这里用这种方式自虐,女人喝太多凉的东西不好,而且你在我面前这样自虐,也没什么用,我对你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
“怜悯?我需要你的怜悯?”韩羽菱冷笑:“你还真以为你能以警察的身份保护我?替我做主啊?苏好,你太天真了……”
苏好轻笑:“的确,我很天真,天真的以为让你装傻就可以躲过一劫。后来才知道,谁都会在二号凶手的枪下被杀死,只有你不会。”
韩羽菱捏着茶杯的手一顿,骤然把杯子重重的放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好轻声道:“算了,我们回到之前的话题,能不能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不想回答,我们就不必浪费彼此的时间。”
韩羽菱冷冷的看着她,犹豫了一下,才道:“我在十九岁那一年,在美国读书的的时候,被绑架过,绑架我的人是我那时的男朋友,他不知从哪里得知我父亲的身份,就连同朋友一起绑架了我,逼我父亲交出一亿美金,不然就撕票,我那时候被吓坏了,即使后来被救出来,心里仍然有一个阴影在,从此不敢一个人随便外出,从此
睡觉的时候经常会做噩梦,从此不敢再交男朋友。”
她一边说,一边转眼看向窗外的阳光:“五年前,我回了中国,我父亲说他一位旧友的儿子在美国遭遇车祸受了重伤,带我去北京探望,顺便让我在北京散散心,我听话的跟我父亲去了,但是到了医院后,我哪里都不想去,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散心,干脆就坐在病房里,看着那个在昏睡中脸色苍白却好看到无法形容的男人,我那时候挺无聊的,就坐在床边,把他当成一个木头人,说自己那些心事。”
“那些我所有觉得害怕的事情,我都没有向我父亲讲过的恐惧,都对他说了,我父亲和卓伯父在附近和其他朋友见面吃饭,我就在医院里一边和他说着话一边帮护士一起照顾他,我父亲他们去了很久,我后来就趴在他病床边睡着了。”
说到这里,韩羽菱的眼睛隐隐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