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多,叶伯煊和夏天还相拥而眠时,小院儿的电话响了。
叶伯煊昨晚加班开会,忙到半夜回家,睡眼惺忪的看了看落地钟,使劲摇了摇发沉的大脑,爬起接电话。
而这个时辰的夏秋正在扫院子。
小毛没憋气上火,该忙活啥忙啥,夏秋性子沉闷,嘴角的燎泡一个接一个,他差点儿没病倒,也就导致了他大清早睡不了懒觉了。
听到电话响,夏秋拿着笤帚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心里有了点儿预感。
那事儿不声不响的快一个月了吧?
……
“嗯,姑夫您说。”
“伯煊啊,姓江的儿子让你小叔给扔里面了。你说说这事儿闹的,我还没出手呢!说是跟那个季玉生使了点儿手段,让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张家和电话里的声音满满都是遗憾,但嘴角却挂着笑容。怎能不兴奋?二哥总说牵一发而动全身,稳一稳的。
他在位十年了,张家和觉得自己再稳当下去,老了!
“啊!那我找人在里面收拾他!现在跟看守所呢?”
张家和赶紧收敛住脸上的笑容:
“这个得再等等,以免节外生枝。要依你二叔的,这事儿还有的等,水深。挖着挖着挖到了不能动的人头上。”
叶伯煊沉默。
张家和安抚道:“伯煊,他儿子扔进去了,他还远吗?这是你父亲的原话。”
“我爸也知道了?”这点叶伯煊没敢想。
别看他前段日子住大院儿,父亲也从外地回来回家住了,可他和母亲只字未提。
他可以找任何人,但他知道父亲顶烦参与地方上的事儿。
“嗯。你父亲说。要么不弄,吃了哑巴亏,要么就连根拔起,不留后患。这是他对你二叔和我的指示。所以,再等等。”
叶伯煊打开屋门,看着站在院子中间的大舅哥,走了过去。
拍了拍夏秋的肩膀:“哥。江山扔进去了。其他人也会跟下饺子似的挨个儿来。别上火了。”
夏秋说谢谢。
夏天听说后抱住叶伯煊的腰间掉眼泪:“还是得靠你。”
“靠我光荣!”
叶伯煊认为自己的行为是爱的代价。
毕竟对方浸染多年,拔掉任何一个人都需要时间,他们家短短一个月内不仅着手摆弄了。还扔进去一个,可见工作量之大。他心里的时间底线以为最少得一年。
岂不知,付出爱的代价不是叶伯煊,而是叶志清。甚至是叶家的每一位成员。
叶志清在中午时分,推开了京都饭店某个包厢门。
“老伙计。我们今天得多喝几杯。”
……
叶伯煊问叶志清的贴身大秘:
“我父亲去了哪?”
“不清楚。”
挂了电话,叶伯煊心里清楚了。
父亲谁都没告知,他在单独行动。
正所谓他真是动一动嘴皮子,在夏天面前装了装什么“二代”。一代们奔波行走在途中。
叶伯煊双手搓了搓脸,努力奋斗吧,他还得加把劲。为了“三代们”。
……
小毛嘱咐夏天:“你可千万别嘚嘚说我被抓啥的,再给爷奶吓着!”
夏天掂着大马勺。在油烟中,兴奋回道:“你还是嘱咐我家那俩娃吧!”
小毛眉毛皱起,冲着院子里叫道:“闹闹?小碗儿,来,舅妈兜里有糖!”
夏天笑了,不提醒还好点儿,一提醒倒记得了。
她家俩娃娃语言能力飞速攀升,现在都能和叶伯煊顶嘴了,气的孩儿他爹眼角又多了两道皱纹。
一身军装,挺拔的身姿,叶伯煊站在人来人往的出站口处,他迎着大日头站军姿已经超过了十五分钟了。
三十岁的优质男人以五分钟为基准,看了三次手表。
心里嘀咕着:“晚点儿了?”
只见优质男始终表情淡淡的,但不知道他看见了谁,忽然脸上挂上了非常得体的笑容。
几个大步往前挤,站在接站人群里十分醒目。
“爹!娘!爷爷奶奶!”
夏爱国背着个胶丝袋子,还得抽空扶一把夏老头。
苏美丽双肩上背着夏秋上大学时淘汰下,手上拎着个大篮子,老太太胳膊肘挎着裹。
四个人从下了火车后就四处寻摸。
说是家里来人接,人呐?
苏美丽跟老太太叨叨:“这人咋越来越多!上次来京都还没这样呢!”
最后一句话声音稍大,说给周边儿挤来挤去的人听的。
她们虽然是东北农村的,可她们不屯迷糊,来好几趟了!
直到随着人流走到出站口,四个人同时抬眼。
夏老头挥手,用着年迈却老态龙钟的声音回应:
“伯煊啊,爷爷在这!”
叶伯煊笑容没变,心里汗颜。
他琢磨着有爹娘一路跟着呢,也就没进去接站,谁能想到拿了这么多东西啊!
“我女婿!哎呦,是伯煊接站!穿军装那个!”
苏美丽一嗓子,排队出站再被检查一次票务的队伍中,好几个人也抬眼看向外面的叶伯煊。
夏爱国被震的耳朵疼:“你给我小点儿声!喊啥喊!”
夏老头站在最前面,他听到了,不忘回头强调:“喊怕啥!你别当着伯煊面儿说冬子他娘。”
叶伯煊刚才还是一个优质男的形象,为了孝顺,他接过了所有的包袱。
肩上扛的,手上拎的,就是老裹也挎在了他的胳膊上。
远远望去,绿色的,红色,土黄色的,全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