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的家务事虽然事态状况确实比较大,但是把大院里执勤巡逻的哨兵能给引来、也真是没谁了。
宋雅萍拽了又拽,她被迫跟着儿媳上楼,夏天埋头收拾着东西小声嘀咕道:
“妈,您别拦我。我帮她收拾行李!就冲她父母不在身边,就我和亭子两个朋友……她爸爸妈妈知道该多伤心。条件是和这比一般,可那也是爹生娘养宠着长大的。”
夏天手上动作不停,眼泪噼里啪啦的掉在了皮包上。她哭的比刘芸还伤心,宋雅萍被夏天气着了。
其他劝架的家属都在楼下坐着,听家长里短的是是非非呢,就她家夏天,搂着这个叫刘芸的上楼收拾东西。
是!她宋雅萍是没想以后再和张家多走动,可夏天这行为就属于明面儿上得罪人了!
“你是外人,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啊?夏天啊,你听妈妈的,妈也不爱打听这些,我待会儿还得上班,你儿子闺女不管了?跟我回家!哪有外人跑人家里,在吵架的情况下劝分家的啊?”打着商量。
夏天上了那个劲儿是真倔强啊,回答的很蛮憨儿:“我不能走!妈,朋友是干嘛用的?我走怕她再吃亏。”
宋雅萍被夏天的态度弄的很无奈,她连续点了两下夏天,可无能为力、根本劝不动。
没办法了,宋雅萍选择下楼,听听到底怎么着,总不能把冒冒失失的夏天留在“战区”吧。
虽然张毅的母亲和姐姐说出了花儿,可会说的不如会听的。
在她们讲述的是是非非中,有很多虚构和事实不尽相同的部分,即便这样偏着自己聊有理,宋雅萍等一众军嫂也听个差不多了。
偷通知书?撕了儿媳的名牌大学西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说是有两个方面原因。一是因为儿子得和儿媳去西南,所以撕了,怕影响儿子前程,这迁怒的太没道理了。
那通知书意味着什么,张家母女到底懂不懂?
宋雅萍无语。
她陪着亭子和夏天一起复习。两个多月不眠不休的复习。这些辛苦先不说,就是念大学之后的个人发展和前程……换句话说这是断了那个刘芸的理想、希望、前程啊!
她也养了叶伯煊,她太了解三十岁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了!
你要说二十出头不成熟,当母亲的给掌舵那叫负责。三十多岁下决定那绝对不是一个女人能撺掇的!恐怕张毅也想离开家,自己单方面打拼发展吧。
第二个理由就更是让听者心塞、心寒。
张毅前妻生的那个孙女说了,爸爸妈妈要离开家,说是甩了她这个拖油瓶要生弟弟,她以后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了。孙女太伤心了。为了让刘芸死心塌地的当好后妈,念什么大学嘛!
宋雅萍听着身边其他军嫂的劝解,她一句都没插话。
这里面坐着平日里和张家嫂子走动比较勤的家属,她们很有共同话题:
“女人嘛,确实就该守家带地的。学完不也得上班吗?嫁进你家那都是祖上烧高香……”等等一系列的话,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有明事理的军嫂觉得白瞎了:“不该撕了。有事儿好商量嘛!我还羡慕家里有能读书的儿媳呢!”
无论站在哪个阵营,她们心里都清楚,说破大天娘俩欺负儿媳妇,还拿着凳子椅子打的方式,那就是不对。
宋雅萍头疼。这就是她不爱退休的原因。她觉得时间可惜了,有这功夫能给好几个病人看看身体情况了。
刘芸在哪?
夏天帮刘芸收拾行李,刘芸站在张毅女儿的房间门前,直直地看向那个表面怯生生、实际背后讲她坏话的女孩。
四岁多的小女孩儿,刘芸还当和她小时候一样傻呵呵的呢。
纵然会犯错、性情不讨喜,可是却学不会撒谎,不该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她即便复习的那段日子,都亲手带着养大,给她讲道理、陪她睡前说母女悄悄话。
投入有多少,此刻失望伤心就有多大。
“为什么要那么说我?”
小女孩儿抱着个娃娃。她低头不说话。
“这次我和你爸爸真走了,你满意了?”
小女孩儿抬头:“妈妈。”糯糯的一声妈妈,似乎想表达些什么。
刘芸想喊、想骂、想上前教训一顿乱嚼舌头的女儿,想摇晃着质问她、告诉她:
“我结婚这么久。为什么迟迟没孩子,我要四处看眼色听着生不出一儿半女的话,不就是为了你?你爸爸说我还年轻,等你再大一些,我也盼着你当我是亲妈,我为了你、没要孩子。你知不知道?”
心里全是火气,可刘芸却一声不吭的闯进了屋。她手速特别快,她收拾着小女孩的东西。
这次女娃哭了,她误会了,她觉得自己要被遗弃了般上前撕打刘芸:“哇!你们要扔下我,我没有胡说、咳咳。”哭的直咳嗽,对刘芸拳打脚踢。小孩子在哭闹时根本听不进任何话。
刘芸两只手死死的把住乱打乱踢的女儿:“你给我听好了!张诗茜!再胡说八道我就打你了,再学你奶奶那一套乱扯撒谎讲人是非,我就揍你!现在、立刻、马上,自己洗脸!跟妈走,我们去找爸爸!再也不寄人篱下!”
别人当后妈是什么样儿心境,刘芸并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的心绪是复杂的。
她和孩子一起成长,她学会了当妈妈,孩子陪着她在这个家里作伴。
她承认,她把所有现有的母爱都给了她,可有时又会冷眼旁观。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