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梁嫤不敢细看,盯着尊者看,蔚为不敬。
她只瞟了一眼,就赶紧低下头来。
几人跪坐在自己的坐榻上。
立即有丫鬟上前,为众人添酒。
太子清了清嗓子道:“听闻宁小姐受了惊,现下如何了?”
宁如月低着头,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闻她含羞带怯的声音道:“谢殿下关心,已经无碍了。”
太子却话锋一转道:“听闻是梁家姑娘救了你,可是真的?”
梁嫤闻言,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太子。
今晚这宴席,究竟是场什么宴?
宁如月僵了僵,点头答道:“是。可是……”
太子没等她说完,便打断道:“上次在宫中,听闻也是梁姑娘救了太后娘娘,这次又救了宁小姐。梁姑娘年纪轻轻,倒是一位杏林高手?”
梁嫤微垂着头,却是感受到太子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殿下谬赞,民女愧不敢当。”
太子朗声笑了笑,“姑娘倒是谦虚。马球场上的事,本宫也听闻了,能在先前彼此有怨愤的情况下,不计前嫌,不怕人误解的出手相救,这才真的难得可贵!”
听着太子赞誉的言辞,梁嫤更觉紧张。
太子笑道:“宁小姐,说是不是?”
宁如月呐呐道:“殿下说的是……”
“比赛场上,友谊第一,输赢第二,便是有什么误会,下了赛场,也该烟消云散了!更可况,梁姑娘还出手相救!我听闻宁小姐到如今也还未向梁姑娘道声谢,不妨如今,借酒言谢吧?”太子温声说道。
宁如月闻言,却是诧异的抬头看向太子。
梁嫤这才瞧见,宁如月原本不太好的脸色,如今却是写满娇羞红晕。
便是施了不薄的粉脂,也未能完全遮掩,她双颊之上的两朵可疑的粉云。
她看向太子的目光,更是带着浓浓化不开的情谊,似嗔似恋,似不解,似幽怨。
梁嫤垂头,心下思量了一番。
“救人是每个医者天职,不求言谢,亦不求回报。宁小姐不必客气!谢太子美意!”梁嫤低声说道。
太子却是没说话,只淡淡的看着宁如月。
他脸上还挂着温和的笑意,好似在等她表态。
宁如月抿了抿嘴,眼眶里有委屈的眼泪打转。
梁嫤不知,原来道个谢也是这般为难的事情,能让她一副被人欺负的模样?被欺负的是自己才对吧?忍着胳膊肩膀的疼,还要给她行针,给她按摩!
她这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是要闹哪样?
忽见宁如月持着酒杯起身,来到梁嫤席前,举杯道:“马场上的误会,还请梁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多谢梁姑娘不计前嫌,出手相救!”
她声音很低,声音里多得是不情不愿,委曲求全的意味。
上座的太子明显对她的态度不够满意。
梁嫤赶在太子开口之前,立即起身道:“宁小姐太客气了,民女不过做当做之事,实在当不得宁小姐一谢!”
梁嫤话说的客气,脸上也带着和煦的笑意。
反观宁如月倒是一脸的别扭,委屈。
宁如月冷哼一声,抬头灌下一杯酒。
不等梁嫤反应,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梁嫤笑了笑,浑然不在意的饮尽杯中酒。
太子这才笑道:“如此,就算你们二人握手言和了!来,大家开怀畅饮!”
常乐公主和魏王都执起面前酒杯,连刚灌了酒,一脸别扭的宁如月也只好端起酒杯来。
傅雅也端着杯子看了梁嫤一眼,冲梁嫤笑了笑,举杯饮酒。
乐声四起。
一溜的舞姬踩着鼓点,从门外鱼贯而入。
随着乐声,在场中翩然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