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这套粉蓝色的吧,还画嫤娘那日化的妆容,你们学会了么?”郑氏指着一套衣服说。
梁嫤却忽而起身,“老夫人多大年纪?哪种性格?”
周妈妈知道梁嫤是有主意的,便说道:“老夫人出嫁前是先帝爷的表妹,如今圣上的表姑,被先帝爷封为安平公主。性子十分泼辣,如今年近花甲,脾气越发急躁,稍不如意就会大发雷霆,唉……”
梁嫤指着另一套藏青带卷草暗纹的衣裙,“夫人穿这套吧,冷色调可以使人宁静,且显得端庄沉稳。”
郑氏皱了皱眉,“只是这颜色会不会太深了,不配那日的精致妆容。”
梁嫤点了点头,“咱们今日换个妆容。”
郑氏一听,来了兴致,立即换好了衣衫,坐在梳妆台前,等着梁嫤上手摆弄。
梁嫤为她净了面,又用冷水敷了脸,好让毛孔收缩。在她脸上只扫了薄薄的粉,描眉,并用指尖轻轻蘸了黛粉,在鼻梁两侧扫出淡淡的阴影,显得鼻子更加高挺。
又用黛粉做眼影,在眼睑之上扫过,显得眼睛更大,且更有神采。并换了大红的口脂,涂满整个唇部,勾勒出明显的唇线。显得人稳重端庄,且更成熟老练。
腮红也用同色的口脂,从太阳穴出斜扫而下,显出健康的气色。
这次并没有过多的处理睫毛,郑氏的睫毛本就又黑又密,不过是不够卷翘罢了。
梁嫤退远两步,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好了!”
一个白领日常小烟熏,差不多就应该是这个效果了!
郑氏回头看了看镜子,诧异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怎的看上去如此严肃,不似那日……俏皮活泼?”
周妈妈连连点头,“对的,老夫人定会喜欢夫人现在的样子!老夫人不是总嫌弃夫人年轻浮躁,不大气么?”
郑氏也点点头,起身握住梁嫤的手,“嫤娘多谢你,你是个伶俐的孩子,若你能陪我一同去给老夫人请安,我心里也更有底气一些。不知你可愿意?”
梁嫤心下觉得不太合适。
林三娘却冲她点了点头。
梁嫤只好答应下来。
扮作郑氏丫鬟的样子,扶着她,前往顾家后院真正的当家人,顾老夫人的映辉堂行去。
刚走近正房门口,便听到帘子里面传来一阵笑声。
郑氏身子一紧。
梁嫤握了握她的手,好似在给她鼓励。
郑氏深吸了口气,让旁边的丫鬟打起帘子。
“母亲,儿给母亲请安。”郑氏迈进正房,朝上座的侧卧在榻上的老夫人行礼道。
梁嫤也跟着福身行礼。
本是笑声满满的上房,却是霎时安静下来。
上座之人清了清嗓子,似乎透出些不悦。
“姐姐是身子还没好利索?怎的又来晚了?”蒋氏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
“儿给母亲准备了些礼物,所以来的晚了,望母亲勿怪。”郑氏低着头说道。
一旁的周妈妈提着东西,想要往前送。
老夫人却十分冷淡的开口,“京城什么东西没有?我还缺你那点东西?早就说你小家子气,瞧瞧我说错没有?”
送礼到送出错来了。
梁嫤心下摇头,这位老夫人当真不好伺候啊。
郑氏身子晃了两晃,脸色发白,若不是有腮红遮掩着,只怕又显出几分病态来,更引得老夫人不悦。
老夫人打量了郑氏几眼,“起来吧,来晚了就坐到末位上去!”
梁嫤扶着郑氏起身,瞧了瞧,却见连蒋氏都坐在了郑氏的上头。
蒋氏一脸得意,视线再扫过梁嫤时略停了停,但又很快越过了她。
郑氏在末位跪坐下,好似坐在她上面的蒋氏才是正牌夫人一般。
一屋子的人都是习以为常的脸色。
看来郑氏被老夫人这么下面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老夫人的屋里,除了郑氏和蒋氏以外,还跪坐着两位夫人。看衣着打扮,都应当是顾家的嫡夫人。
两位夫人身后跪坐着妾室打扮的女子。
唯有同为妾室的蒋氏,跪坐在正室的位置上。
“我听说六郎的腿好了?已经能站起来走路了?”老夫人看着郑氏问道。
“回母亲,是的。”郑氏小心翼翼的回答。
顾家三爷在洛阳为官时,他的子嗣都是单独排行。如今调回了京城,回了顾家,自然这称呼也得改过来,一切看着顾家大家子来。
大郎顾衍,按着顾家的排行,就是老六。
“不是治不好了么?当初从京城请去的大夫回来都说没得治了?”老夫人又问道。
郑氏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回母亲,在洛阳遇到一位神医,那神医看了六郎的腿,就说能治,儿本也是不信的,多少大夫看过了都说没治。一开始只当她是招摇撞骗,不曾想,按着她的方子来,倒真叫她治好了。”
蒋氏看了看郑氏身后跪坐的梁嫤。
忽而笑道:“不是说这丫头到顾家,就是给六郎治病的么?怎么又冒出一个神医来?那这丫头是来顾家骗吃骗喝的?”
老夫人顺着话音,也朝梁嫤看过来。
郑氏连忙答道:“神医有一套针法,只有梁嫤习得,开方子诊病的是神医,行针的是梁嫤。”
这是她们一早就套好的说辞。
“哦?”老夫人来了兴致,“这么说,你是那神医的徒弟?”
梁嫤叩首答道:“不敢自称徒弟,是神医大慈大悲,教我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