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口,便是抱着梁嫤的胳膊抱怨道:“总算出来了,被阿爹阿娘关了这么多天,我都快不知道外头的阳关是什么颜色的了!”
梁嫤笑着推她道:“别贴着我,我怕热!”
傅雅这才放开她的胳膊,“若不是你派人去说景王受伤的事儿,我还难能出来一趟呢!哀求了阿爹半晌,说你与我乃闺中密友,又提了你曾经在边疆与他们一起作战的事儿,他才放了我出来!”
想到自己被关起来的原因,傅雅兴致勃勃的脸儿又垮了下来。
“景王他怎么样?听闻这件事还和太子多少有关系?是真的还是误传?”
梁嫤笑了笑,“那行刺的舞姬原本是太子献给圣上的。”
傅雅闻言倒抽了一口冷气,“还真有关系呀?!”
梁嫤点了点头道,“说不定还能和你有些关系呢?”
傅雅闻言,皱眉想了想,嘴角不禁微微向上翘起来,“这件事,如此关键么?”
“究竟能有多关键,这个说不好,毕竟圣上的心思不好揣测。不过你阿爹的心思,想来应该比圣上的心思好猜一些吧?毕竟不管是太子还是宁王,与咱们来说都是外人,不是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么?咱们外人考虑起来,就不会被亲情私情所左右。”
梁嫤抿了口白水,怀孕以来她便不再饮茶,白水的味道实在寡淡,她捏了块点心放在口中。
傅雅看着她的表情,若有所思。
傅将军倒是和李玄意在房中长谈许久,连午饭都是在景王府用的。
梁嫤和傅雅坐在一起用饭之时,傅雅连连感慨景王府的饭菜好吃,比他们家的厨子做的好吃多了。
梁嫤笑她道:“是你今日的心情好许多吧?整日里关在绣楼之中,只怕珍馐佳肴到你面前也都成了劈柴棒子,没有滋味了。”
傅雅连连点头道:“被关起来的滋味真是不好受。每每我刚抱怨两句,阿爹就要提起你,说你在边疆之时,多么能吃苦,边疆条件艰苦,你女扮男装,却从来没有叫过一声苦,愣是相处那么久,没让人察觉你是个女子!我阿爹对你推崇至极,只恨不得你是他闺女才好!”
傅雅笑着打趣。
梁嫤跟着笑了笑,“我宁可去边疆吃糠咽菜,也不想被关起来,没了自由好吃好喝能算什么?”
傅雅忍不住连连点头,“正解!知我者景王妃是也!”
两人笑闹着,虽见面的机会不多,却依旧是亲密无间的至交好友。
待傅将军从李玄意房中出来的时候,梁嫤平日里午睡的点儿都过了。
傅雅不好独自在景王府逗留,依依不舍的和梁嫤挥别,生怕她这么一走,等着她的又是毫无自由的绣楼。
因李玄意如今也在家中,每日下午梁嫤便叫乐姬搬着琴来到正房外间,摆了琴弹唱。
肚子大了,她也不再画画,倒是时常瞧见院中风情不错的地方,就请了上官云娘去作画,她在一旁看着,也算陶冶艺术情操了。
乐姬在外抚琴。
梁嫤陪着李玄意在里间坐着。
李玄意抬手抚了抚胸口的伤,“夫人真是妙手回春,已经不怎么疼了。”
梁嫤笑了笑,“你莫急,明日就该拆线了。”
李玄意点了点头。
“今日你和傅将军都说了些什么?”梁嫤好奇问道。
“无非是做宁王说客嘛。”李玄意手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梁嫤起身在他背后垫了个斑丝隐囊,让他靠着舒服。
他目光落在梁嫤的肚子上,脸上露出和煦的笑来,“等不了多久,咱们家也该热闹起来了,待孩子出生,便将母亲接过来住吧?她一个人住着,只怕也孤单。”
梁嫤点点头,“我也这么想过。你别岔开话题,你明知我想问,傅雅和宁王的事,有没有希望?”
“你当初不是听反对傅雅和宁王在一起的么?怎么,如今倒变成支持了?”
梁嫤微微抿了抿嘴,“那时候不是怕傅雅没有想清楚么,如今知道她是自己心甘情愿,且咱们已经站在宁王的阵营里,难道我能希望她嫁给魏王,将来成为咱们的敌人么?”
李玄意微微垂了眼眸,缓声道:“只是不知道,圣上的心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