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此事的受害者,却并不急着表态,安静虚弱的垂着眼泪,更像是无声的抗议。
圣上听闻太子的话,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
太子皱了皱眉,攥了攥拳头道:“就将常乐安排之家庙之中,诵经念佛,以求涤荡身心,认错求恕吧!”
李玄意却立即叩首道:“不敢叫常乐公主顶着景王妃的名头入家庙!求圣上开恩!”
这便是要么休妻,要么和离的意思了!
圣上沉默良久,才缓缓叹了一口气。
“准予和离。”
醉得朦朦胧胧的常乐公主,被焦急的头上冒烟的梨云给狠狠推了一下,才恍然惊醒一般道:“谁要和离?谁要和离?”
“和离以后,将常乐送去静宁庵,带发修行!未赦不得出!”圣上说完,微微闭了闭眼眸,再睁眼,转脸看向梁嫤道,“景王妃莫伤心了,如今这结果,你可还满意?”
梁嫤放下捂在脸上的手,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来,朝圣上恭敬叩首,却一举一动,透出让人怜惜的孱弱来,“圣上仁君,妾身……妾身叩谢圣上。”
李玄意当即在和离的文书上写了自己的大名。
常乐公主说什么都不肯签字,被人按着按下了手印。
当她被人拽着拖向静宁庵的时候,好似才明白过来,哭喊着她不要和离,她不要去静宁庵,她才是景王妃,是李玄意的正妻!
梁嫤被李玄意搀扶着坐上马车,缓缓驶离宫闱。
梁嫤顶着一张白得吓人的脸坐在马车内,垂着眼眸不说话。
李玄意握住她的手,发觉她手心里有些冰凉,低声问道:“怎么了?”
梁嫤迟缓的看了他一眼,忽而扯着嘴角笑了,“也算是达成目的了吧!至少将她从景王府里赶走了!她几次三番针对我,我没有睚眦必报也算是宽仁了!从今往后,她被看在静宁庵里,就不能出来害人了吧?”
李玄意缓缓对她点头,“不能了。”
梁嫤吐了一口气,轻笑了起来。
临近年关,常乐公主的闹剧发生在腊八宴席之上,第二日就不少人都已经知道,景王和常乐公主和离,常乐公主被送往静宁庵修行的消息。
虽然皇家对外说的是,常乐公主自愿为国祈福前往静心诵经。
可宴席之上的人,谁不知道那晚的事儿?只是没有人敢谈论罢了。
充斥着喜庆之意的年下,常乐公主像是被人刻意淡忘了,没有人再提及她----那个昔日红妆十里与人同嫁景王为妃的公主。
能如此顺利的将常乐公主赶出景王府,上官夕的功劳可是不小。
这事儿没她,怎么也办不成。那岂不是这年还得看着常乐公主那吊丧一样的表情过,想想都觉得别扭。
正好也到年下,梁嫤便备了礼,同李玄意一道,往上官府上而去。
崇仁坊临着平康坊,不多时便到了。
上官睿行正在家中,相互见礼一番,听闻梁嫤道,她主要是来看望阿夕的,便有些无奈道:“正好你来了,阿夕这几日,很有些不开心,你也劝劝她。听闻下人道,她几日都吃不下饭了。”
梁嫤十分意外。
留了李玄意和上官睿行说话,她便转到去后院寻上官夕。
让家仆找了好一阵子,才寻到上官夕正在荷枫园里,坐在水榭之上,捧着脸,对着结了冰的湖水发呆。
梁嫤走近,她都未能察觉。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梁嫤温声问道。
上官夕猛的一惊,险些掉下湖水去,“阿姐,你怎么来了?”
梁嫤赶忙抓住她,将她从水榭栏杆上拽了下来,“听闻你不开心,我还以为是误传。你还会有不开心的事儿?如今见了你才知,果真如此!”
上官夕苦了苦脸,“阿姐……”
未说完,先叹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