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妈接过图样,略看了看,便郑重的放在怀中,“姑娘放心。t”
“还有,我待会儿回去了想想,有许多食物和药膳是不能同食的,一次两次或许看不出什么,长久服用,损伤身体只根本。我将相克相杀的食物写下,周妈妈日后多留心些,莫让夫人再服了不该服的东西。”
周妈妈连连点头,原本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上,此时满是感激之色,“多谢梁姑娘,梁姑娘真是仁者仁心!”
她说着就要掉下泪来。
屋里传来郑氏咳嗽的声音,周妈妈赶紧抬手抹去眼角的泪光。
“周妈妈去忙吧,待会儿遣了信得过的人去拿食谱就好。”梁嫤低声道。
“夫人身边的周妈妈都跟你说了什么?”回到客房,林三娘问道。
梁嫤却低着头,在想事情,想要在顾家平平顺顺的留下来,不找个依靠是不行的。顾况和顾妘还有那未露面的蒋氏,定然容不下他们一家三口,若是医好了顾衍的腿,和郑氏的虚弱之症,挡的是蒋氏的路子。
可世子爷那人,好看是好看,就是看起来太过危险。若能得顾家主母信任,与周妈妈交好,在加上顾衍的支持信任,想来蒋氏那些人,也会有所顾忌。
林三娘见她不答,也没有再追问,只是深锁的眉头似有散不去的担忧。
黄昏时候,周妈妈亲自来了一趟,取走了梁嫤写好的食物相克的食谱。周妈妈亲自走这一遭,倒也不是白走的。
周妈妈板着脸,将伺候在客房的一众家仆训斥了一顿,那些因看不起而怠慢了林三娘母女的家仆,这才明白,这看似穷困潦倒的母女不知怎的就走了顾家主母的路子,现在也是上头有人照应的人了!
自然是不敢再怠慢,热水,餐食,茶点也都供给了上来。
梁嫤这一夜睡的很踏实,夜里似乎听到林三娘辗转难眠的声音,但她还没想要怎么安抚林三娘,就又睡了过去。只隐隐约约的想到,明日如果得了机会,得去外院看看梁明渊过的怎样,也不知这顾家什么时候起程去往京城。
第二日她是被林三娘晃醒的。
天已经大亮了,许是在破庙这几日都没有睡好,突然有了床榻,她就特别贪睡。
“不好了,明渊被抓起来了!你快起来!”林三娘焦急的说道。
梁嫤一听,立即清醒过来,“阿娘,您说什么?”
林三娘顾不得细细解释那么多,直将她从被窝里拽出来,手忙脚乱的帮她套着衣服。
梁嫤看着林三娘额上不断冒出的汗,心知必是真遇上事儿了。一早就想到顾家有人容不下他们,但经过了昨日那一遭事儿,再加上她和母亲已经去见过了顾家主母,又得了周妈妈的照拂,以为他们会收敛一些,却不想他们竟还会如此快的发难。
梁嫤急急忙忙和林三娘赶到外院。
梁明渊所住的院子里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梁嫤拨开人群,挤了进去,正瞧见弟弟垂着头,跪在地上。
而他面前站着的人,却是昨日见过的世子爷。
昨日听顾家主母身边的小丫鬟介绍,她已知道这位世子爷,是皇帝的亲弟弟荣王的儿子李玄意。据说皇帝对李玄意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还亲,也不知是真是假。
在跪着的梁明渊和一旁站着的李玄意中间,是一地黄玉的碎片。
梁嫤蹲下身来,拾起一片黄玉碎片,细细查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玉质清透纯净明亮,毫无杂色的秋葵黄玉,玉中之极品。
“明渊,怎么回事?”梁嫤低声问道,声音里微微有些颤抖。
秋葵黄玉,别说现在的她赔不起,就算是前世的她,也不一定赔的起!
“是我打碎了世子爷的小玉壶……”梁明渊垂着头,哑着嗓子说道。还没说完,就被梁嫤偷偷掐了一下。
梁嫤心急,下手有些狠。
他吃痛侧脸看向姐姐。
梁嫤冲他挤挤眼,“弟弟说什么?世子爷何等尊贵,你怎么可能有机会触碰到世子爷的物件?这里面是有什么误会吧?”怕梁明渊不上道,她还加重了语气道,“这秋葵黄玉壶可不是普通的物件!”
梁明渊不知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有,吸了吸鼻子,垂下头不知在思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