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盛大的宴席持续了三天,才结束。
在这其间,一时没有见过上官睿行的续弦,太原王氏。
她应该是不在广陵。但即便她在,想来这样的宴席,她只怕也不想参加吧?
上官夕如今天天粘着她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
上官元龙看她们两个形影不离的样子,笑得十分欣慰。
一次她们两个一同来给上官元龙行针之时,他还看着梁嫤道:“我知阿嫤虽表面看起来清冷凉薄,但内心最是重情重义,你比阿夕年长,日后还要多教导阿夕。阿夕娘没得早,又没有兄弟姐妹,这般赖着你,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你!”
梁嫤闻言。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为什么上官家要认她为义女了。
她回眸看了一旁的上官夕一眼,重重的点头,神色严肃的说道:“阿翁放心吧,自此以后。阿夕就是我的亲妹妹!有我在一日,我就会护着妹妹的!”
上官元龙欣慰的点头。
梁嫤请命去往边疆的书信正摆在御案案头。
皇帝单手支着额头,目光落在那封清新秀丽的小楷上,又似乎落在很远的地方。
他有些不解。分明是个娇娇柔柔的弱女子,怎的这般天不怕地不怕?不是要去江东治瘟疫,就是要去战场救死扶伤?
她真以为自己那柔弱的肩膀,什么都能扛起来么?
恍惚眼前闪过她那日在金殿之上,她抬手摘下黑纱围帽时那让人惊艳的面容。
圣上心头浮起一阵怜惜。
她在江东的表现,有目共睹,若非女儿身,定然也是经世致用之才。
他本已经打算好,在她回京之后,赐仁济堂匾额,御赐她治世仁医的名号,或将她留在宫中?或……
怎么也不曾想,一个危险过去。她却还要去到更危险的地方。
战场,是闹着玩儿的么?便是医术再高,刀剑岂是长眼的?
圣上默默无声的摇了摇头,正要提笔亲自回复。
却闻殿外有人禀,太子求见。
圣上隔了笔,让太子觐见。
太子迈步进来,启奏了朝中事宜。
父子说了一阵子话。太子却是发现,圣上的目光总是时不时的就落在御案头上的一封信笺上。
太子察言观色,“父皇,可是什么重要的书信?”
皇帝笑着摇头,“倒也不是,只是不曾想,应是胆小之人,偏偏胆子这般大!”
太子闻言,愈加好奇。
皇帝抬手将信递给他。
太子上前,双手接过。待迅速看完,他心下一时有些复杂。
“父皇……”
圣上太远看他,太子却欲言又止。
圣上笑道:“什么事,让太子也这般难以开口?”
太子摇头道:“是儿臣也觉得诧异,分明是个小女子,却有这般雄心壮志。听闻琅邪上官家认了她做义女,原以为,她会在上官家享受一番,不曾想,她却要请命去往边疆。”
圣上点头,“世家大族势力,与朝廷势力割据,琅邪上官家掌控海运漕运,若不是看出她有本事,琅邪上官家又怎么会认她为义女?真是可惜了是个女儿身呐!”
圣上说完,嘴角还挂着笑意,不但是女子,还是那般让人惊艳,怦然心动的女子。
太子垂眸应是,他本来想说的是,梁嫤去往边疆,定然不知是为了救死扶伤。可又想到父皇未必知道梁嫤和玄意之间的私情。
他身为男子,又是储君,在圣上面前说这些,难免显得他狭隘浅薄。
太子告退之后,便让人寻来了常乐公主。
“太子殿下有何事?”常乐公主问道。李玄意离开这段日子,她竟消瘦了许多。
太子长叹一声,看着她道:“梁嫤给父皇上书了。”
常乐公主一愣,瞪眼看着太子,“为什么事?”
太子迟疑着说道:“你听了一定要冷静,莫要冲动!”
常乐公主深吸一口气,“殿下请说。”
“她上书说,江东瘟疫已经全面控制。她请命……去往西域战地,加入军医救助战场伤员。”太子缓声说道。
常乐公主闻言,愣了好一阵子。身子晃了两晃,跌坐下来,冷笑道:“真是恬不知耻啊!世子到哪儿,她就要追到哪儿去么?世子是我的相公,我们的婚事已经定下了!她不是有自己的骄傲么?她不是不愿做妾么?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太子看了她一眼,道:“今非昔比,如今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下堂妇之女了!听闻她在江东名气非常响亮,江东不少地方,甚至为她建庙筑像,称她为菩萨娘娘!如今上官家更收了她为义女,琅邪上官家,也算是她的娘家了!”
常乐公主怒怕凭几道:“那又怎样?难不成,她还想从我手中将世子夺走?她名声再响,家世再高,还能敌过我这堂堂公主么?”
太子看了她一眼,“如果父皇也偏袒着她呢?”
常乐公主闻言一愣,“那不可能!我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她算个什么东西?!”
太子冷笑,“父皇向着外人也不是没有先例!”
这话自然指的是李玄意。
不过殿内只有太子兄妹两人,倒也不十分忌讳。
常乐公主脸上显得分外难看。
“不行!我不会让她去的!我不会再给她接近世子的机会!”常乐公主愤愤起身,拂袖而去。
太子跽坐凭几之后,执起凭几上的茶碗,抿了口茶水,目光深邃悠远,“怎么能什么好东西都落你手里呢……”
“父皇!”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