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见到门缝处忽而一暗。
梁嫤装作痛苦不堪的样子,还时不时的痛吟一声。
王太医观察了一阵子,点点头道:“确实是大头瘟,你们小心着些。莫叫她跑出来了,瘟病者都得隔离医治,便是刺史也不能除外。”
“是,小的们知道了。”
梁嫤听着王太医离开的脚步声,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没急着做旁的,先是将银针取了出来,再次为自己行了一遍针,以巩固疗效。
她检查了自己,确实热已经退了。
嗓子微微还痛,但已经不是那么显著。
发热引起的腰酸背痛。随着烧退了,也就跟着减缓了。
除了肚子有点饿以外。梁嫤觉得自己状态还是不错的。
王太医刚来过,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再来,她得想办法出去。离开这地方!不能让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病死”在这里还没人知道!
梁嫤来到门口。拍着门道:“来人,来人呐!”
门外守卫犹豫一会儿,回头道:“梁刺史,您有何吩咐?您知道,隔离病患的行令是您下的,就算是您自己,既得了病,也不能例外!”
梁嫤哎哟哟几声。“这个我懂。只是你们把我关在这儿,不给饭吃,不是想饿死我么?我饿了,没听说不让病患吃饭吧?”
那两人犹豫一番,“不是咱们克扣您的饭食,是王太医说,您如今体内虚火上行,空腹清火,更利于康复。且他们没给送您的饭食来……”
梁嫤点头道:“罢了,我被隔离在这里,可我的行礼中还有些十分重要的东西,我也还有话交代我那小徒弟。麻烦你们将我的行礼取来,并通知我那小徒弟来上一趟,不必开门,我就隔着门和她说上几句话。等你们将我的行礼取来,必有重谢!”
守卫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不敢。
梁嫤道:“你们可知琅邪上官家?我那小徒弟便是琅邪上官家族长的女儿。如今琅邪上官家的族长正在吴郡,郡守家中。如果你们能通知我那小徒弟前来,她也会重重酬谢你们的!”
两人一听琅邪上官家,眼睛便是一亮。
商量半晌后,一人道:“梁大人的行礼咱们怕是拿不到,但通知您的徒弟,该怎么寻到她?”
梁嫤微微一笑,“她名唤上官夕,今日见不到我,她或许会去药棚,或是这隔离区的诊室寻我,你只要告诉她,是她师父找她,她必定跟你来。t/”
守卫点点头,两人又商量一番。
其中一人快步离开,另一人仍旧守在门口。
他们将她隔离起来的时候,出现的突然,没有人知道。
如果能让上官夕知道,她被关起来了,此事或有转机!
梁嫤坐在屋内,静静等着。
却直到晌午的时候,也没有等来上官夕。
甚至连那个跑去寻上官夕的守卫,也不曾回来。
不仅里头的梁嫤有些急,就连外头的另一个守卫都急的只踱来踱去。还隔着门问她道:“梁大人,他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是被上官家的族长给扣下来了吧?”
梁嫤道:“不会。”
那人却是不放心,“那怎么都这么大半日了,还不曾回来?”
门外的守卫正抱怨着。
忽听院子外头,一声清脆女孩子的声音道:“就是这个院子!”
是上官夕的声音。
梁嫤猛的站起,向门口望去!上官夕真的来了!而且听这动静,应该是带了不少人来了?
这下,她可以被救出去了了吧?
“将门打开!”忽而一个沉冷的声音传来,声音微微带着干涩和嘶哑,却依旧低沉而好听,宛如经岁月洗礼过的古钟,低沉却韵味无限。
梁嫤闻声登时愣在原地。
目光好似能透过严实的门板,望到门外一般。
他怎么现在就回来了?不是说,还要几日么?
怎么这么快?
“这……这……里面是患了大头瘟,被隔离的人,这门不能打开!”门外守卫颤声说道。
只听一人上前,一脚踹开守卫。
守卫闷哼一声,狠狠撞在门板上。
“阿嫤……”一声低沉恍如呢喃的呼唤,伴着“砰----”的一声踹门声。
屋内骤然大亮。
明媚的阳光倾泻进来,那人逆光而站,高挺的身影立在门口,门外的光在他身上渡出一层金边,恍如从天而降的天神一般。
他正欲踏步进来。
梁嫤却立即阻止道:“世子别进来!”
李玄意抬眼看她,他风尘仆仆,一身衣服已经皱巴巴的,明显穿了几日急于赶路都未来得及更换。一双深邃的眼睛,泛着通红的血丝,下巴上也冒出泛青的胡茬,俊脸之上写满疲惫与焦急。
梁嫤望着他道:“世子不可进来,请让人备下干净的清水,熬制好的消毒水,以及干净衣物,让我换过。”
李玄意闻言,停住的脚步再次抬起,不管不顾的迈步进门,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他的手臂收的很紧,力气大的像是想要将她嵌入到他的身体里。
“阿嫤,我真的好怕,怕我来不及赶回来救你……”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在自言自语。
梁嫤几乎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
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抱得完全使不上力气。
这般紧紧抱住,好似抱着最为珍视,生怕会消失的宝物一般。
梁嫤心头一时纷乱不堪。
“我确实被传染了瘟疫,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