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他们刚去的一段时间,为了纠正当地人这些恶习,几乎伤透了脑筋,几度崩溃。当面他们答应的好好的,说下次一定会注意!可下次依旧看不到他们从厕所出来会去洗手。
他们大概觉得左手如厕,右手吃饭,洗手干嘛?好麻烦……
现如今自己面临的情况也和导师他们当年差不多了吧?
后来导师说,他们用当地语言编了非常顺口的歌谣,甚至编了讲卫生的广场舞,教当地人传唱,下至刚会走刚会说话的孩童,上至七八十牙?掉光的老妪,全都传唱洗手歌,这才将讲卫生的习惯深入到当地人的生活中。
梁嫤寻到县丞,“请县丞命人张贴布告!”
县丞点头,“梁刺史有何事,要公之于众?”
“我们要向民间征集顺口的歌谣,将讲究个人卫生,不随地吐痰,杯盘碗盏不混用,饭前餐后要洗手等等习惯编撰与歌谣之中,让人传唱。凡入选歌谣,其编撰者赏纹银十两!”梁嫤说着,脸上终于微微露出笑容来。
县丞看着她的笑,被晃得一愣,呆了一会儿,才犹疑问道:“这样,有用么?下官已经派人四处巡逻,敲锣叮嘱大家,讲究卫生,收效甚微,这歌谣也没有个威慑力,只怕是……”
梁嫤笑了笑,“敲锣警示,虽有威慑力,却容易激起百姓逆反之心,这些小事都是生活中的细枝末节,咱们不可能派人全天候盯着百姓。他不想做,便是听到警示,一样不照做,咱们也没有办法。可歌谣是可以深入人心,并且广为传唱的东西。连小孩子都可以张口就来。一旦这种习惯扎根与生活,根深蒂固,他想不做,他旁边的人也会提醒他做!倘若为父亲的饭前不洗手,做儿子的去提醒,县丞说,他会不会觉得脸上一臊,转而去将手洗干净呢?”
县丞闻言,连连点头,“梁刺史说的有理,下官这就去办。”
梁嫤点点头,“不仅咱们这里要征集。请县丞向其他疫区送书信,让他们也都向百姓征集歌谣。越多人参与越好,单是编撰歌谣这件事,就会让许多人将卫生重视起来。”
县丞连连点头称是。
县丞和师爷商量着写布告,修书与其他疫区之事。夹住肠才。
梁嫤在盘算着离开庆城县的日子。
这里的疫情已经得到控制,且她和三位太医不用都留在这里。
只命一人留下,继续医治就好。她已经将大头瘟的症状,对治方法极尽详细的书写下来了。便是没有过医治经验的大夫,只要医术不是太差,应对起来,应该也问题不大。
且她已经召集了附近的诸多大夫,在隔离的院子里,尽快上手。熟悉并区分大头瘟和疑似病情。
她是时候去往吴郡了。
且给上官夕的家人的信中,也说的是,他们会在吴郡停船靠岸。嫂索我不狠,站不稳
如今却是在淮南郡耽误了这么久,不知上官夕的家人,到了吴郡没有?
又停了一日,庆城县在打理清扫控制之下,已经没有新增病例。
梁嫤让县丞招来县里大小官员,鼓励众人众志成城,再接再厉,顺便告诉众人,她要离开的消息。
一时间,衙门里骤然安静下来。
众人包括县丞在内,都有些不舍的看着她。
从她刚到庆城县时,众人的不屑,质疑,嘲笑,到如今看到她在为庆城县,为整个江东控制瘟疫所做的努力,并且真的行之有效的控制住了瘟疫,救活了众多已经感染大头瘟,原以为会必死无疑的人。
不舍在每个人心头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