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闻言,笑出声来,“梁姑娘真是能说会道。”
梁嫤不知太子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丝毫不敢放松。
“此去江东。路途遥远,又身负重命。”太子顿了顿,温声问道,“你可需什么帮助?”
梁嫤一愣,“此事……”
她刚想说,此事由宁王在京调度协调,她不需要什么帮助。但话未出口,便觉出不妥,立即改口。
“此事如今还看不出什么。需得到了江东,见过疫区情况才好决断。太子若真心想助臣下,不妨也捐些银钱药材出来吧?”梁嫤笑说道。
太子闻言,也微微惊讶,“人还没去,钱你倒是要了不少?我听说,京中王公贵族,商家富户,没少往仁济堂捐助吧?怎么,还嫌荷包不够鼓?”
“殿下,这钱财都是为了江东百姓筹集,臣下绝对不会私自挪用一份一毫。他日钱财用度一笔一账都会公之于众!臣下绝不敢填了自己的荷包!”梁嫤正色道。
太子闻言,轻笑,“你这一趟劳心劳力,还需冒着不小的风险,我更担心你,这该如何?”
太子这话说的暧昧。
梁嫤心头一跳。
只见太子从腰间取下一只状如凝脂白璧无瑕的玉佩来,牵过梁嫤的手,将玉佩放在梁嫤手心。
“这是母后请清远大师开过光的玉佩,能逢凶化吉,避灾挡劫,你带着它上路。我也更能放心!”太子微笑凝望她,眸中尽是温情。
梁嫤吓了一跳,想要收回手去。
可太子却拉着她的手,将她手心合紧,手中暖玉竟真有丝丝暖意透出。
“莫拒绝,贴身带着。”太子说完,放开她的手,退了一步。
立即有人牵着马。从巷口快步而来。
天色已经暗了,宫门快要落锁,太子没再耽搁,打马而去。
梁嫤再在原地,眉头微蹙,摊开手掌。
掌心躺着的玉佩上,雕着精致的纹路,借着依稀的暮光,透出温润的颜色。
太子究竟……
梁嫤深吸了一口气,收起玉佩,抬脚向家门口走去。
在京城睡的最后一晚,梁嫤失眠了。
早上眼下泛着青,在林三娘的帮助下,穿好官服,带上行礼。
早饭还没用完,便听闻有人等在门外。
梁嫤匆匆吃了几口。带着些林三娘给她备好的点心,便出了家门。冬木每划。
宁王让人准备好的车马正等在巷子外。
梁嫤快步同来请的人一道出了巷子,林三娘和梁明渊一直追在后头,直到她要上马车之时。
林三娘才颤声道:“嫤娘!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平安回来!”
梁明渊眼里泛着泪光,“阿姐,我们等你回来!”
梁嫤点头,“明渊是男子汉了,照顾好阿娘!阿姐不在的时候,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嗯!”梁明渊重重点头。
一旁随从低声道:“梁大人,同行都护大人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了,咱们还是快去吧!”
梁嫤不再耽搁,踩着马凳,上了马车,挑开车窗帘,冲林三娘和梁明渊挥手。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一直都有他们陪伴,这猛的要分开这么久,心里还真的很不舍很想念呢……
梁嫤吸吸鼻子,扯了扯嘴角,放下车窗帘,静静听着马蹄声,车轮声,带着离别的味道走远……
马车渐渐行驶到朱雀大街之上。
梁嫤坐在马车内,似乎能听到道旁聚来看热闹的百姓嘈杂的人声。
时不时有人高唤“梁大人一路平安——”
“祝梁大人早日拯救江东百姓——”
……
梁嫤坐在马车内,那一点儿离别的愁绪也被这百姓们的热情和善意冲散。
马车却忽而停了下来。
梁嫤坐在车内,向外问道:“发生何事?”
车夫恭敬答道:“回大人,有宫里宣旨的内侍和大都护正等在前头。”
梁嫤闻言,推开车门,正欲跳下车辕,却猛的瞧见,坐在前头高头大马之上的人里,李玄意无疑是最显眼的那个!
他正冷着一张脸,端坐马上,目光淡淡落在梁嫤身上,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他说不会送行,临走,这不是一样来送行了么!
梁嫤在心中好笑。
宦官冲李玄意说了什么,李玄意点点头。
众人一道翻身下马。
那宦官清了清嗓子道:“宣旨,众人跪听圣旨!”
李玄意一撩衣袍,单膝跪于地上。
众人纷纷跟着跪下,梁嫤也跪听圣旨。
道旁看热闹的百姓见状,也纷纷跟着跪了下来。
一时喧闹的朱雀大街,几乎寂静的只能听到马蹄时不时踢踏在地的声音。
宦官高声宣旨,命李玄意为大都护,与梁嫤同去江东,布控从泾原两州调去封锁江东疫区的军队,统筹指挥江东诸事。
李玄意领旨谢恩。
众人跟着站起。
梁嫤拍去官服上的尘土之时,还有些愣怔。
李玄意不是来送行的?他就是前去江东的大都护?他也要去江东?
这……
梁嫤微微蹙眉,抬眼看向李玄意。
却见他已经翻身上马,回头嘴角略带笑意的冲她说道:“梁大人,赶路要紧,请勿耽搁!”
说完,便驱马前行。
梁嫤只好踩着马凳,上了马车。
她独坐与马车内,心下还有些莫名。恍惚觉得这事儿跟梦一样不可思议。
正行进的马车,却忽然再次停了下来。
马车这次停的有些急,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