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氏这才把原委细细的对李怡安说了。
她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自己不知道,也猜不透的东西,令姐儿一番话虽然只是小孩子的言语,可其中透露出来的只怕不是小事。
小姑子亦柔说起来也算是早年丧母,虽然养在深闺,但却是个坚强的,断然不会轻易流眼泪。
倘若不是真的让她伤透了心,又怎么会背着孩子哭?且将这件事情压的这样严密,就连近身服侍的人都不知道。
能让一个女人伤心欲绝,以至于连生命都不珍惜的会是什么?大约也就是丈夫的背心离德。
可是赵家姑爷可是当年老爷从许多人中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人品才华无一不是上佳。倘若连这样的人都能有问题,还有几个人能相信?
李怡安听施氏这话,锁眉道:“柔儿虽然是个女子,却并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更是轻易不会落泪,能让她落泪的事情,总不是小事。”
夫妻二人这时候倒是有一致的想法,都认为李亦柔遭遇的不会是小事。
“可不是这话,小姑子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还是明白,所以我才在心里存了个疑影儿,总觉得令姐儿大概是听岔了话,才打发了丫头去打听,可打听了一圈儿,却没有别人知道令姐儿这话中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是,许是令姐儿年纪小,听岔了话也是有的,你倒是为了这孩子的言语在这费心费力的。倘若你不放心令姐儿,便接她来住几天,仔细问了便是。”李怡安从内心深处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千挑万选的妹夫会是人品有问题的人,所以他情愿是赵令仪听差了话。
可是,实事终究有浮出水面的一天,就算是自己不愿意相信,难道真的就不会发生吗?
“老爷,有句话,我总觉得还是要说出来,会不会是姑爷他——”这话施氏却不敢说下去了,万一自己一语成箴,只怕两家亲家难免就成了冤家。可如今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是想要藏着掖着也是不能。
“你的意思是……”
“要她真过的不顺心,就是我这个哥哥的不是了,居然没发现,以至于让她难过。”也许是怜惜两个妹妹从小就没了母亲的缘故,李怡安对两个妹妹很是疼爱,他是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意委屈两个妹妹。
看得出来丈夫心情不好,施氏便柔声劝慰:“老爷也先别这么想,不过是我的妇人之见罢了,要是凭着猜测就定了姑爷的不是也不好。”
施氏看着自家老爷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也点头。
“虽然就这么定了他的不是不好,可现在我心里都开始疑惑了。”
“谁说不是呢,姑奶奶去了的那一日,他迟迟不来,就算是来了,表现出来的也不是早年的情深意浓,倒好像有些敷衍之色。且我私下也差人打听了,说是那日倒是他休沐,妻子病重,休沐日他不在家中陪着,倒是让人想不通。”施氏坐在一旁,也是长叹一口气,就算是过了这么久,想起当日的情形,施氏还是觉得心里气恼的厉害。
好端端的女孩子,在他们府中这才几年时间,难道自家千娇万宠的女孩子是应该被他糟践的不成?
还记得最早二人成婚的时候,也是蜜里调油一般,怎么到了最后,亦柔就是连一句话都没有留给丈夫?要说不是赵仲康做丈夫的伤了妻子的心,自己怎么也不会相信。
“说起这话我就生气,倘若当日不是那般情况,我定要打他一顿好好为柔儿出气不可。”
想起当日赵仲康姗姗来迟,李怡安就着实生气,他统共就只有两个妹妹,从没了母亲,就细心照料,唯恐她们受了委屈。可是,赵仲康是怎么待她的?就连最后的时间都不肯留在身边陪着她。
“罢了罢了,且别说这些猜测的话了,但凡是有些问题的,我们也总能查到蛛丝马迹,别冤枉了好人,可也别纵容了就是。”
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差不多也算是为此时定了基调,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两个人猜测出来的,到底里现实差不多。
李亦柔在多年前就已经知道丈夫在外面有了人,而且已经有了孩子,只是刻骨浓情变淡了,丈夫的心远远离开,她便觉得强求也是无意,故而只是守着一对儿女,尽心过自己的日子罢了。怎料想,有一日连自己的儿子也离开自己,这才让她彻底的失望了。
倘若当时赵仲康能陪着她,尽心疏导,说不一定,两个人还能缓和关系,可让李亦柔伤心的是,到了自己弥留之际,丈夫依然是在外面陪着别人。因此她才会在最后,只说了关于女儿的话,对丈夫倒是连一句嘱托也没有。
这也许算是她另外一种形式的相决绝了吧。
李怡安道:“这事情牵扯众多,还是暂时不要声张的好,我安排人观察几日,看看这赵仲康是不是和花枝巷有些牵连。”
李怡安已经打定主意,要是赵仲康当真在外面有人,自己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了他。
施氏深以为然,点头称是。
让施氏迷惑的是,早几年的时候,小姑子亦柔和姑爷赵仲康也算是琴瑟和谐的一对儿,两个人倒是让许多人羡慕,这不过才短短几年,就算是夫妻感情变淡,赵姑爷被新鲜的人吸引,亦柔也不是那种惯会拈酸吃醋的人,姑爷有了喜欢的,纳进府中做妾,亦柔也应是不会反对,着实不必在外面另外置了宅子安置。
难道真的只是令姐儿小儿言语,做不得真?
李怡安这一夜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