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周家又来了客人,当陵南来回报的时候林孝珏以为是四皇子那边的动静,就笑说不见。
没想到陵南这次表情相当严肃:“是林家二爷。”
林家二爷是哪位?
啊,林世泽?
这挺让人意外的,林孝珏问道:“他是要见我,还是要见伯父?”
“说是要见小姐的,大老爷已经去了衙门,并不在家。”
林孝珏就差不多猜到什么事了,她让刘氏去大理寺告状,可到现在大理寺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堂候审,一定是大理寺的人将事情透漏给了林世泽,官府办案,涉及到大官都是如此处理,林世泽虽然官职不高,但在翰林院任职,还是长皇孙的老师,接状纸的官员自然要先跟林世泽通气。
所以林世泽是为嫁妆之事来的。
林孝珏想通之后道:“不见,恩情已断,再见免得伤感,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陵南道:“二老爷会不会是因为嫁妆的事来的?”
“十有八九了。”
“那小姐怎么不见,说不定二老爷会把嫁妆还给咱们呢。”
林孝珏看着自家的傻丫头笑道:“若是还,直接就找人挑过来了,还见我干什么,自然是不想还,只想谈,可我最近说了太多话,不想谈了。”
不想谈就不想谈跟最近说了多少话有关吗?陵南心里暗自挑眉,二老爷,小姐这就是借口,借口,不见你的借口。
陵南这边的了不见的口信准备去告诉管家,谁知内院里的张氏了刘氏听到了林世泽来的消息,早就到二门处去骂人了。
张氏还好,只说些道理。
刘氏是叉腰踮脚,恨不得林家祖宗八代都带上了。
“就你这种狼心狗肺的畜生还敢登我周家门?抛弃妻子的畜生,自己的孩子也不好好对待。等着你将来断子绝孙,死了没人送终吧。”
林世泽虽然离二位嫂子很远,但骂声能听得清清楚楚,气的脸色发白嘴唇发青。说别的也就算了,说他死了没人送终?
就回了刘氏一句:“您诅咒别人家断子绝孙,小心自己子女有报应。”
刘氏追出二门提着墙角的扫把就要打:“小畜生,你敢跑我家里来骂我?”周家下人也都跃跃欲试。
吓得林世泽抱头就跑,出了大门跳上马车:“赶紧回家。”
林世泽无功而返。还无缘无故被臭骂了一顿,回到家里坐在书房闷闷不乐,少施氏听说他回来了,忙来书房问结果:“周氏女答应不告了吗?”
两人自打经历前面的一些事,现在就是合作关系,有大事一起商议,平时说话也直接明了许多,再不谈感情了,所以少施氏开门见山。
林世泽哼道:“腌臜龌龊的事情都是你做出来的,却让我去背黑锅。我林世泽的女儿,哪有那么好说话。”
不好说话还成了可以炫耀的资本了?
少施氏道:“老爷尽管骂,周氏不撤状子,到时候丢人的是老爷。”
“当时你偷偷换了孝珏的嫁妆,现在人家要来拿回去理所应当,你想息事宁人,也得有诚意才行,起码你拿了人家的东西要送回去,不然你让人家如何撤状?难道就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吗?我暂时的口才,还说不过她。”
少施氏还是淡淡的笑。道:“送回去?老爷说的真是轻松,小姐嫁妆已经给孝瑜做了陪嫁,陈家那里都有记录,你现在去陈家说要吧女儿的嫁妆拿回来。你林家是活不起了吗?”
棘手就棘手在这,陈家送去的嫁妆不能拿回来,可如果不给林孝珏嫁妆,以那死丫头的脾气,她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林世泽垂头揉着太阳穴:“我这辈子,就被你这眼皮子浅薄的女人给毁了。”又愤恨的抬起头看着少施氏:“你是穷死了要换别人的嫁妆。”
少施氏听了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老爷,咱们半斤八两吧,您开始之初也没少花周氏的钱财,后来是花我们少施家的,净花女儿钱的男人,还有什么资格说我?”
男人花女人钱,就是吃软饭,这是哪个男人听了都会受不住的话。
林世泽彻底翻了脸,站起道:“既然你这么看不起我,那好,这件事反正与我无关,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我活到今时今日,早已经里外不是人,还在乎什么虚名,你们自己闹去吧。”
少施氏一甩帕子,冷笑道:“自己闹就自己闹,自己反而还更靠得住些,免得让人背后再摆我少施家一刀。”
林世泽知道她说的是林孝珏跟少施名医的婚事,他心道,还好当时毁了这么婚事,不然女儿在人家手中,现在少施氏更是无法无天了。
少施氏嘴上硬朗,可出了书房的门,眼眶也红了。
贴身嬷嬷追在她身后安慰她:“夫人何必非要跟老爷争执呢?您说句软话,老爷怎么也会听的。”
少施氏自嘲一笑:“没用了,我们的恩情,在他放走林孝珏的时候就已经断了。”又道:“如今我女儿已嫁到首辅人家,儿子又是他的唯一嫡子,就算我不讨好他,他也会对孩子们尽心尽力,我已无所惧怕,还对他低三下四干什么。”
嬷嬷一听,就知道这些年二夫人也真是受够了,道:“可这周家把状纸都递到大理寺去了,老爷若不肯出门,咱们怎么办?”
“他出不出门丢脸的都是他,嫁妆本来就是周氏的,我一个续弦如何能拿到正室的嫁妆?还不是他们林家给的权利,到时候真上的公堂,你看丢脸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