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竟意外的凉爽。
南公子来看林孝珏,见到墙角的冰和屋子里新添置的桌椅,还有文房四宝加许多书籍,好气的笑了笑:“殿下到底对公子不薄。”
林孝珏请他落座,然后坐到对面道:“所以他就让人恨不起来吗?”
当然不是。
以自己的权利来干涉别人的自由,对人再好,也掩饰不住自私残酷的本性。
南公子收起笑意道:“我来是要告诉你,我们的消息送不到西边,那边也没有消息过来。”
林孝珏哦了一声,随即神色有些凝重。
南公子一歪头看着她,目光温柔:“你知道出了什么事?”
一定是皇上病重了,之前她还叮嘱过李固信,一定送消息出来,别让汉王钻了空子,当初的想法还是向着太子的。
现在太子也指望不上了。
放眼皇上的儿子,竟然没有值得扶植的人选。
林孝珏一闭眼,再睁开时人已淡定许多,这样看来,汉王已经没什么机会了。
她把自己猜测的事情低声跟南公子说了一遍,然后道:“既然我们两边都通不出消息来,说明皇上身边有个大人物在封锁消息,特意防着我们,那定然是太子嘱咐那人做的,太子已经有了这样的帮手,汉王没有希望了。”
南公子道:“那公主您的意思?”
林孝珏不会因为被太子囚禁,就把消息告诉汉王吧?太子能防西北,能防李固信,可是却防不了林孝珏给汉王送消息。
听南公子语气惊讶,林孝珏已明白他的意思了。
而她的悲哀就在这里,趁着皇上在外病重,太子无法立即拿到诏书,就可以篡位夺权,可是除了汉王,竟没有可以和太子相抗衡的人,但是汉王登基,那还不如太子呢。
知道天大的秘密,也无用武之地。
林孝珏笑道:“皇位的事,今后都与我无关,就等着太子放我出去,之后等他回来,什么公主爵位,我们都不要了,我们俩找个地方去教学,过普通人的日子。”
南公子听得心生羡慕,道:“待我成家带着妻子去找你们,跟你一起教学生。”
传到授业解惑,这是她们俩的共同爱好。
林孝珏笑的惊喜:“那感情好啊,一言为定。”
南公子心里说着一言为定,但心底更多的是忐忑不安,林孝珏有公主的名衔,太子还不是皇帝,在需要兰君垣的帮忙下,都要囚禁林孝珏,当她二人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太子又怎么会放手呢?
所以“天涯行脚,举目所在,明月随人”的那种随遇而安的洒脱,不过是林孝珏的美好愿望,很难实现。
就比如她眼前的困境。
南公子道:“咱们也做了那么多事,太子那边无动于衷,她到底什么时候能放你出去了?”
林孝珏掐指算了算,抬起头看着牢房上头小小天窗里的狭窄天空:“嗯,他等不了几天了。”
……………………
“殿下,殿下……”东宫太子寝宫,冯公公急匆匆从外面进来。
太子刚从床上坐起,睡了个午觉,但是心烦事太多,都没睡好。
听见声音,叫宫女来过来穿鞋,然后冯公公已经走到面前了。
太子抬头看着冯公公:“什么事这样慌张?”
冯公公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能一脸惊慌,可见不是小事。
冯公公也顾不得屋里还有宫女太监侍候,道:“东华大街的井水打不出来水了,百姓渴了两天,都不干了,陆大人带人拦都拦不住,百姓们把大理寺的鸣冤鼓砸破了,要陆大人交出永安公主。”
太子蹭的站起,想到自己的秘密还不想别人知道,一个趔趄,又摔倒在床上,宫女一声尖叫,忙将他扶起,冯公公也来帮忙。
接着冯公公心疼的看着太子,心想,这些刁民也太过分了,看把太子吓的。
太子是气得。
坐好之后胸口起伏不断。
锦衣卫说过,东华大街的井水十分特别,不光是东华大街,医馆,还有周家四郊出资资助的学馆,都打了这的井,哪怕当天干了,第二日还会有井水。
水干到浑浊,养三日之后又会澄清。
那井水跟普通的轱辘不一样。
现在说井水干,分明是拿着百姓的性命来要挟他。
一定是表妹,为了出狱,连百姓的性命都不顾了,就要挟她。
太子食指蜷着狠狠的按着拇指上的扳指。
“本宫不让她得逞。”
冯公公虽不知道太子没头没脑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但听语气,跟永安公主脱不了干系。
他声音哀求道:“殿下,百姓可等不了啊,两三天没水喝,还能忍一忍,四五天没水,全城都得闹事啊。”
他不信林孝珏的人敢四天不放水。
太子咬着牙齿。
“传令下去,东华大街井水若是不开放,就按谋反的罪名抓人。”
冯公公圆圆的眼睛瞪得更圆了:“殿下,您是要跟永安公主……”这么一闹,不是彻底撕破了脸皮。
而且井水本来就是永安公主打的啊,人家不让用,又有什么罪过呢?
…………
“这种时候,百姓已经习惯了去街后提水,斗米仇升米恩,突然间不让他们打水,他们会说街上的人小气,还有,现在水可是关系到性命,他们更不会原谅原本还给水,突然间不放水的人。”
钱勇来看林孝珏,说了街上几个因为抢水而起的争执。
“好在咱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