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彰少施岚云和张岳敬的死有关?林孝珏下巴测了测,眉心的恨戾更浓了。
陶省三继续道:“少施岚云的功劳都是小姐的,这个百姓都知道,官方也有所听闻,所以表彰起来名不正言不顺,没想到的是少施岚云心狠手辣,他为了名正言顺。强迫师兄将医馆卖给他,然后放话出去,小姐是医馆的坐馆医生,小姐义诊施药其实是少施医馆的决定。”
“你的意思是张氏医馆现在是少施医馆产业。而他们还造谣说小姐是他们家的坐馆大夫?”听着这个不可思议的传闻,周一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路遥不知道两家有多少恩怨,她只见到小结巴的眼神吓人,就像当年杀死何三一样,娘啊。她是不是又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话?让她走好不好?她不想再知道她的秘密了,太吓人了。
谁都没在意路遥的脸快哭出来,林孝珏还有一点不明白:“少施岚云怎么逼迫的,张麒麟?”她一顿,磕巴问道。
“还能怎么逼迫?师兄卖了嫂子,可还印子钱还是不够的,利滚利的放印子钱的很快就找到了他,他没有钱,正好少施岚云答应给他钱,让他去还债。他还偷偷翻了师父的药柜,将小姐的给师父的方子和缝合术全都卖给了施岚云。”陶省三说着这些糟心的事,真是又气又恨,滔滔不绝。
“那就不是逼迫,你不用气愤,了。”张岳敬没教育好儿子,如今自己吃了苦果,真怨不得别人,有时候这些做父母的很可怜,但可怜的人就伴着可恨的地方。这是真理,永远不会改变。
林孝珏这时候信奉的是成王败寇,物竞天择,她不会同情可怜的人。不过跟张岳敬的交情和少施家的仇恨另算。
这就涉及不到同情和气氛,只有想着如何解决。
显然张岳敬是早早就谋划好了,他觊觎她的医术,现在麻沸散和缝合术都在他那里,不知道她辛苦书写的敖氏伤寒金镜录被没被他拿走。
可说一千道一万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最无奈的。张岳敬死了。
“你师父是,少施岚云,逼死的?”林孝珏脑中转的飞快,捋顺了一些事之后,问道最关键的问题。
陶省三可怜巴巴的摇摇头:“师兄欠的钱远远比卖了医馆还多,我们拿不出来钱,他们就跟师父追债,师父最后自缢身亡了,欠的是赌场的钱,不是少施医馆的钱。”
无论是谁,最终的结果都是人被逼死了。
林孝珏听完陶省三讲完事情的经过,对周一和路遥道:“进城。”
她的语气不待什么情绪,要说进城去报仇,好像有点平静。
“小姐,就我们三个吗?”她有些不甘心的问道,此时此刻不应该请那个兰公子和风少羽帮忙吗?去找少施家算账。
林孝珏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摇摇头:“周二在城里,探听消息,应该,已经知道了,就我们一家人,过去,我们去,送张先生。”
一家人?她也是,路遥心里明白,这一家人不包括她,偷偷的撇撇嘴。
只是送终料理后事,果真不是去报仇。
周一委屈的噘嘴:“难道这也忍了,小姐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了?张先生都死了,我们不给他报仇吗?”
“怎么报仇?”林孝珏侧身厉眼看她:“你是有人,还是有权?我告诉过你,要么忍要么,残忍。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就只能忍。”说完她再不停留,敲门进了院子去找冷四娘辞行。
徒留陶省三周一和路遥傻傻的呆在原地。
“小姐其实心里也很难过,周一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陶省三理解小姐的心情,委屈的又摸了一把眼泪。
周一也知道自己太逼迫小姐了,说完就后悔了。
“我去跟小姐收拾东西。”她没回答陶省三的话,低头进了院子。
路遥眼看着主仆二人一前一后消失在门口,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陶省三,这些都是小结巴最亲近的人,只有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说最心里的话。
刚才她说要么忍,要么残忍……
难怪她对她一直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原来她在观察,如果她有什么异动她一定会杀了她,这女的太她娘的狠了,不仅仅对别人,对自己亦是。
到了晚上的时候楼里几个主要的人都知道林孝珏的故友张岳敬去世了,风少羽和兰君垣在屋子里用晚膳,面对面坐着。风少羽无精打采的夹着没味道的山菜,嘴里只念叨:“怎么会死了呢?说死就死了?好像昨天还能见到的人,今天突然说死了,真是难以置信。”
兰君垣面色如常的吃着饭:“所以说世事无常。”
“哥,你怎么一点感慨都没有?”风少羽看他吃的香,突然放下筷子,很大声的说道。
兰君垣淡淡一笑的看着他:“我要怎么感慨?人都死了,又不是我杀的。”
“可是如果不是我们劫了他,他在家,他儿子或许会收敛点,毕竟人家那么多年也没输的买房子卖老婆的,可我们把他劫走了,家无主事之人,所以什么都乱了,他是我们害死的。”
兰君垣看他一惊一乍的,调转过来筷子敲到他的头上。
“你没杀过人?张岳敬必然会死,没有我们他也会死,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哥……”兰君垣吃痛的揉揉额头,然后看着兰君垣委屈的道:“这个人跟小姐也有关啊?不是遇见小结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