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口里含着的酒全都吐了出来——她适才在两杯酒里全都下了药。

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之中有记载:八月采此花,七月采火麻子花,阴干等分为末,热酒调服三钱,少顷昏昏如醉,割疮灸火,宜先服此,则不觉其苦也。

“此花”指的就是曼陀罗。

这东西差不多就相当于麻醉药或是méng_hàn_yào,配合热酒服用最佳。君不见,《水浒》里面孙二娘要做人肉包子还要先拿加了méng_hàn_yào的酒水迷倒人先。

沈采薇先泄愤似的踢了徐轻舟几下,然后便准备在徐轻舟身上寻些令牌什么的——这些日子,她早就发现这里戒备森严,出入都要身份令牌。

沈采薇摸了半天,一连着摸出了一大串的令牌,还有她的早就“失踪”了的玉佩。疑惑的念头只是在心里转了转,沈采薇立刻就猜到了这是徐轻舟半路从郑午娘那些人手上截胡来的。她一想到这人竟然这样早就盯上自己了,既是气恼又是恶心,不由得又起来用脚踢了徐轻舟几下。徐轻舟昏昏沉沉,先时还傻笑了一会儿,这时候早就昏昏如醉,不知世事。

沈采薇到底也知道这时候是逃跑要紧,心里虽气得很倒也不敢耽搁,手上拿着那一串的令牌一个个的看起来。她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名头,心里担心这曼陀罗的药效,索性就拿着那一串的令牌去外边碰碰运气。

她走到门边,忽而想起什么,心中一动,忍不住走回去,拿起那碎瓷片凑近徐轻舟。

这人乃是倭寇背后的大头目,若是他死了,那......

她拿着碎瓷片在脖颈处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拿着瓷片要往徐轻舟的眼睛上刺去,忽而听到外边的推门声。

沈采薇本就是心理斗争的厉害,吓得一时拿不住那碎瓷片,等她反应过来了,才手脚利落的把瓷片按在徐轻舟的脖颈处,想要先把来人威胁住。

只是,来的却不是别人,而是李景行。

沈采薇心惊胆战了大半天,这时候终于见着一个熟人,心跳了一下,手一软,瓷片就掉到了地上。

她适才还有些杀伐决断的模样,这时候却觉得自己委屈的很,也不管地上的徐轻舟和瓷片了,连忙站起身来往李景行那边扑去,眼泪一滚就掉了下来,委委屈屈的抱怨他:“你怎么才来啊?”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一见着李景行,她就安心了许多,那抱怨的话也说得像是撒娇似的。

李景行这一路上也是担惊受怕,就怕沈采薇出了什么事。他这时候见了安然无恙的沈采薇,心中既是安定又是激动,一句话也没多说,伸手就把她给抱住了。

沈采薇这才稍稍回过神来,还要再问几句家中的情况,就被李景行低头吻住了唇。

说到底,李景行也不过是十多岁的半大少年。他这辈子头一回喜欢上人,心心念念的,辗转反侧,不知费了多少心才把亲事订下。旁的人在他这年纪说不准就有通房丫头了,只他一个跟和尚似的守身如玉,心里只念着一个沈采薇。好不容等到心上人结业了,想着好歹能亲近些,哪里知道又碰上这样的事。李景行本就是好强的性子,这一路上担惊受怕,那负罪感和无力感早就把自己折磨得不行了——他心里觉得都是因为自己没用,明明知道徐轻舟的事,才叫沈采薇受了这样的罪。

失而复得的狂喜,早就像是烧得热烈的火,把他的理智全都烧没了。

李景行本就没有经验,全凭一腔情意,不一会儿功夫,就把沈采薇吻得面红耳赤。

沈采薇终于忍不住,把他推开了些,她眼睛湿润的仿佛被温温的春水洗过,面颊红得仿佛醉了酒似的,只有薄唇莹润润的。她忍不住嘟囔似的抱怨道:“你发疯了啊?”她话声还未落下就见着李景行那微微有些红的眼睛,不由停住口,小声问他,“你怎么了?”

李景行本就生得容貌绝艳,眼眶微微有些红,眼中却仿佛烧着火。这样一来,他整张脸看上去都带着一种热烈而灼热的俊美。烧着他自己,也烧着旁边的人。

沈采薇看得心口一跳,心中不知怎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话虽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腹诽道:怎么弄得好像他才是被拐走的一样。

李景行没应声,沉默的闭上眼,重新把沈采薇抱住,不叫她看见自己发红的眼眶,只有声音听上去有些喑哑:“采薇,你放心,再不会有下次了。我发誓。”

沈采薇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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