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夫人一听虞非豫虞非离和崇平公主也去了,脸上就不由得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而后才道:“原来是这样,这又不是你的过错,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云老夫人说着顿了顿,又道:“今日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啊。”
这是在提醒冥漠雪,将今日的事做个总结汇报了。
冥漠雪听了云老夫人这话,心里竟然自嘲的笑了笑,而后却道:“的确有件事,一定要同祖母说。”
冥漠雪抿了抿唇,跪下道:“祖母,弱水今日开罪了左相周家的小娘子。”
云老夫人听了冥漠雪这话,顿时不乐意了,绷起脸来呵斥道:“弱水,我往日都当你是个聪明,懂事,识大体的孩子,今i你为何会做出这样不让人省心的事情来!”
冥漠雪明明可以将事情的原委,直接告诉云老夫人的,但是冥漠雪就想看看,若是她说自己得罪了周家,云老夫人会说些什么。
冥漠雪虽然没抱着,云老夫人会偏护她的心思,然而听到云老夫人这话,心里还是冷了冷,也让冥漠雪下定了一个决心。
冥漠雪垂着头,敛着的眸子看着地面,这才淡淡的道:“这件事若只事关弱水,弱水也不会如此做法,可关系到云家,关系到阿爷的名声,弱水能受委屈,云家和阿爷也不能背这样的罪名啊,弱水只求祖母,一定要将这件事告知阿爷。”
一听冥漠雪这话,云老夫人的顿时拧起了眉头,“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冥漠雪又道:“今日周家娘子,说弱水是胡姬生的,说弱水一个粗鄙的贱奴还敢出来献丑。是崔家的两位小娘子,帮弱水说话,弱水路过才听到了这话,弱水本来不想多说什么的,只是这件事事关阿爷,所以……”
冥漠雪说到这里顿了顿,不在开口。
周莺口中的胡姬,可不是普通的胡女的意思,而且周莺又提到贱奴两个字,虽然周莺原本不过是,想要贬低冥漠雪几句,但是在这官家的宴会中,话,岂是能随便乱说的。
不过不得不说,冥漠雪也是故意引导了云老夫人的想法。
大兴的阶层本就分了良贱,例法更是严苛,良口中,又分当官的这些官人,和普通百姓这些良人,而贱口更是要分官属和私属等几种。
最重要的是,这些私属的奴婢除了律比畜产,身系本主之外,还是当色相婚的。
当色相婚就意味着良贱不能通婚,即便是纳妾也只能相差一个等级,以婢为妾都要流放一年半,更别说是最下等的胡姬,贱奴了。
所以,当初冥漠雪得知,云达赋竟是给石氏改了良人户籍,便诧异的不得了。
云达赋的那几个妾室,都是普通的良人,而当初方氏曾想将巧雁给云晟毅做妾,也是那种连个婚书都没有那种。
周莺一口一个胡姬贱奴的说着,冥漠雪便反咬了她一口,说她污蔑云达赋。
右相韩龄掌管中书省,左相周青掌门下省,中书省与门下省本是同秉军国政要,相辅相成的,中书省制令决策,门下省封驳审议。
韩家一心辅佐虞非豫,绝无二心,那是众人皆知的,但是周青与门下一派,总是与虞非豫的八皇叔恭定王,来往极多。
当年旭帝登基之时,另一个极有可能坐上皇位的,便是恭定王,所以这么多年来,恭定王贼心不死,对皇位仍旧是虎视眈眈。
如今朝中文武二派,右相韩家与左相周家想抗衡,魏其侯徐家和靖国公方家向制衡,整个朝局还算稳定。
冥漠雪今日此举,无疑是将云家绑上了韩家的战车,云家云达赋虽然不过是个正四品下的小官,但是背后可还站着方家,方家自然支持的是方太妃所出的齐王虞非珺了。
所以冥漠雪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中一个举动,也搅混了朝堂上的一汪看似平静的水。
云老夫人听了冥漠雪的话,便陷入了沉思,朝堂上的事情,云老夫人心里多少还是有数的,日日看着他人的脸色行事,到底不痛快,况且云达赋是文官,方家满门武将到底有些靠不住,云老夫人心里也清楚的很,若非如此,云老夫人也不会想用冥漠雪去笼络韩家,想将冥漠雪送入宫中了。
对上周家,又有着云弱水认干亲的关系牵扯着韩家,韩家自然会拉拢云家的,这也并非不是一件坏事,况且云达赋本就是御史中丞,便是以此为由真的参了周家,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云老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对冥漠雪道:“这件事不是你的错,这关系着云家的声誉,好孩子快起来,你做的对。”
云老夫人说着,亲手将冥漠雪扶了起来,又安慰道:“今i你也累了,明早我自会将你的孝心告诉你阿爷,快回去歇了吧。”
冥漠雪听了云老夫人这话笑了笑,给云老夫人行了礼,这才退了出去。
这一日,冥漠雪的确是累了,回去东偏院,简单梳洗了一番,便躺在了榻上,连手指都懒得再动一下,只想安稳的睡一个好觉。
月光透过菱花窗洒在了地上,冥漠雪已然进入了梦乡……
梦中,冥漠雪又走回了那个,让她既觉得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站在洞口处,远远便觉出里面阴风阵阵,寒气逼来。
长长的甬道,望不到底,只感觉里面阴沉透体,洞中的寒气尤其瘆人,不过只站了一会儿,身上的汗就都干了。
冥漠雪肩上背着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