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浅虽是心中忐忑了一下,不过还是浅笑着说了句:“不知王大夫有何指教?”
万洛洛也是忘记了疼,一脸惊诧地看着王大夫,一旁的庄楚楚更是顶着书忘记取了下来。只见王大夫颔首上前,在离秦浅一步远的地方停下,微微扇动了一下手,耸了几下鼻子,万洛洛尚来不及反应,王大夫就退身说了句:“恕在下直言,秦夫人身上,可是用了猫薄荷?”
“猫薄荷?”万洛洛蹙了眉,显然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而庄楚楚和一旁的丫鬟更是一头雾水。唯魏央心中有数,面上却是丝毫不曾表现出来,只随着众人挑了挑眉,也做出一副惊诧的样子来。
秦浅面上却是十分难看,勉强沉了沉气问了句:“我不知这猫薄荷是何物,也不知王大夫何出此言。”
吴大夫虽是不曾见过这猫薄荷,却也是曾在一些医书上瞧见过,这猫薄荷性凉,可缓解人的焦躁情绪,可若是孕妇长期接触,却是容易流产,便是侥幸将孩子生了下来,怕也是个死胎。另外这猫最是欢喜这猫薄荷的味道,每每闻见便如人饮酒一般,贪恋不肯离去。
想到这里,吴大夫也是心中一慌,抬起头来看了秦浅一眼,他虽是见惯了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却也还是觉得,若是这秦夫人当真用了这种东西,当真是心机深重,孕妇本就心焦气躁,闻着这猫薄荷的味道自然心安,也就更愿意靠近她,可这越靠近便越是离不开,到头来反而会失了孩子。
万洛洛瞧着这在场众人的脸色是一个比一个沉重,也顾不得手臂上的伤,起身问了秦浅一句:“姐姐,这猫薄荷是个什么东西?”
“洛洛,你莫信他们。”秦浅话音很轻,似乎有几分心虚。
万洛洛瞧见秦浅这般就更是心中不安,也顾不得焦躁的琉璃还在秦浅脚下徘徊,径直往前走去,直到她都可以清晰听见秦浅的呼吸声时方才停下,怔怔地问了句:“姐姐,我为什么一离了你就焦躁难安?”
秦浅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万洛洛憋了一眼睛的泪水,一面点头一面转过身去,心平气和地问了王大夫一句:“王大夫,这猫薄荷是为何物?”
王大夫抬起头来看了万洛洛一眼,只见那素日里勾人摄魄的眼睛现如今却像是蕴着无限波涛的平静海面,眼看就要掀起万千风浪来。
“回夫人的话,”王大夫不敢再多做耽搁,忙拱手说了句,“这猫薄荷……”
谁知王大夫的话尚未说完,就听见身后一阵风声凌厉划过,带着院中的尘土迷了众人的眼睛,待到王大夫睁开眼睛时,却只瞧见自己身旁站着一个身袭白衣戴着银色面具的颀长男子,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根闪闪发亮的银针。
那银针上头泛着青色的光芒,显然是淬了毒,王大夫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却见那秦浅翻腕一甩,嗖嗖十数根银针便是朝着他和那面具男子的面门而来。
王大夫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庄楚楚和吴大夫以及良珠早就尖叫一声跑到了一旁,就只剩下他和那面具男子处在屋中央,偏偏他的腿还抖个不停,根本不能移动半步。
那面具男子翻身去躲,右腿顺便横扫了王大夫的腿弯,将他踹倒在地,堪堪避过了扑面而来的银针。那男子左右闪避,甚至还以二指去夹那银针又顺势甩回秦浅处,只听得轻轻一声响,最后一根银针打在他的面具上,无力地掉落在地。
“谁派你来的?”秦浅眯起眼睛,完全不见平日里的温婉贤淑。那面具男子尚未作答,院子里就响起了清亮的拍手声。
李千昊浅笑而进,日光打下来勾勒出他俊俏的脸际线条,只听得他拍手说了句:“我与你共枕同榻这几年,竟不知你功夫这样好。”
秦浅见李千昊进来,也是慌了神,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刚想反抗那面具男子却是直接上前毫不留情地卸下了她两条胳膊的关节。
“殿下回来得当真及时。”秦浅虽然是疼得红了眼睛,却仍旧咬牙笑着说了句,好似还是从前那个温婉的女子,一颦一簇皆是一道好风景。
李千昊进了门来,先是拍了那面具男子的肩说了句:“家丑外扬,还是多谢随风大人。”
“殿下客气,”冀镡的声音仍旧有几分沙哑,却是比前些日子更加清亮起来,魏央满心地疑虑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觉得一颗心上上下下地没个着落,冷不防听见那随风说了句,“殿下唤在下随风便好。”
李千昊不与冀镡多言,只弯唇对秦浅说了句:“若我回来得再晚些,怕是就见不着万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子了,要不说这万事皆讲究个缘分,就像我这孩子一般,他同我有缘,便是有人存心去害,也是害不得的。”
秦浅弯了弯唇角,似乎是在嘲笑李千昊一番,却是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只问了句:“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我?”
“背叛是我最不能容忍的,你也知道,”李千昊嘴角的弧度弯得刚刚好,仿佛他正在与秦浅谈论一件微有意思的小事一般,“依着我的意思呢,就是一片一片割了肉烫熟喂给你自己吃,只你身上肌肤最是细滑,若是这么割了,倒也是暴殄天物,不如就将你吊在院子当中,每日三餐不少,****晒着太阳,想来也是能好生活个三五月,到时候我欣赏烦了,你再去,我也不会多做留念。”
一旁的庄楚楚已经是忍不住要吐了出来,万洛洛听言也是有几分恶心,魏央虽是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