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志阳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沉声道:“有什么事,你说!”
卢向东笑了笑,说道:“王局难得来开发区一回,我想留王局吃个饭,就怕面子不够,想请罗所长帮个忙。我想,这个忙罗所长一定会帮吧?”
罗志阳没想到卢向东请他帮的是这个忙,微微一愣。不过,他很快就从中感觉到了卢向东的善意,也不由笑了起来,转身对王高轩说道:“王局,您今天要是不留下的话,以后派出所有什么事,我可不好意思去求卢主任了。”
王高轩挥了挥手:“这顿饭,我吃!不过,大饭店就不用去了,找个清静的地方。”
作为王高轩的亲信,罗志阳马上会意,笑道:“卢主任,城南有个小饭庄,都是家常菜,但是干净,口味也好。要不,咱们中午就到那边去?”
到哪儿都是吃,卢向东自然没有意见。
…
说是在城南,其实已经到了城郊。小饭庄离着最近的村子也有五百多米,饭庄的前面就是渔塘,后面有一大片菜地,油菜花盛开着,满眼金黄,倒是颇有几分田园气息。
小饭庄的老板舒甜甜是个三十出头的妙龄少妇,明眸皓齿,体态妖娆,美艳不可方物。看到王高轩进来,舒甜甜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扭着细腰便迎了过来,娇笑道:“王局,你可是有好长时间没到我这里来视察了。”
“你这个小妮子,我一个星期到有三天在你这边,你还不满足!”王高轩抬手便在舒甜甜屁股上拍了一下,笑道,“今天是开发区的卢主任请客,你可要把菜弄得丰盛一点。”
卢向东就跟在后面,看到王高轩和饭庄女老板全无顾忌地在那里打情骂俏,赶紧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舒甜甜却主动走了过来,嗲声道:“哟,卢主任好年轻啊。”又递上一张名片,道:“以后可要多来照顾小店生意啊。”
卢向东看了一眼名片,笑道:“一定,一定。”
他已经看出来,王高轩和舒甜甜关系很不一般。就算舒甜甜不说,以后少不得也要在这边安排几顿饭局。毕竟公安局不是别的部门,卢向东要想彻底扭转开发区的治安环境,仅仅和派出所搞好关系远远不够,还必须得到县局的大力支持。
小饭庄的菜很有特色,没有准备冷盘,只有六样热菜,都用脸盆装着端上桌子。喝酒也不用酒杯,全部用大海碗,倒和尖沟村的特色有点像,卢向东甚至怀疑舒甜甜是不是大青山的人。不过,他在尖沟村呆了一年,当然知道尖沟村并没有舒甜甜这一号人,所以也没有冒昧地问出来。
王高轩喝酒很是豪爽,都是大碗来大碗去,幸好卢向东在大青山上锻炼过,倒也不怕于他。
罗志阳的酒量其实也不错,只是他喜欢喝慢酒,却有些不适应。几碗酒下去,他便满脸通红,举起碗说道:“卢、卢主任,以、以前我多有对、对不住的地方,还、还望你不、不要放在心上。你、你要是真愿意揭过这一张,那、那咱们两个干一碗!”
其实他当年也是受人指使,指使他的人传了话,说是张县长的意思。但在董正荣介入以后,张县长却没了声音。当时只是中间人口头传话,并没有任何证据,罗志阳也只好背起了这个黑锅。他虽然心里痛恨张永年,但对方是一县之长,他再不满也无能为力,只能乖乖地滚到了双湖镇。张县长那里已经没有指望了,他可不想再继续得罪卢向东。虽说卢向东和他一样,都是副科级,但卢向东现在主持管委会的工作,已经相当于正科了。而且卢向东还很年轻,前途无量。既然卢向东已经伸出了缓和关系的橄榄枝,他当然没有理由不接过来。
卢向东没想到罗志阳喝了酒,把些陈年往事全抖了出来,他想拦都拦不住,慌忙说道:“罗所长,咱们喝酒,提那些做什么。以前的事,我都忘记了。”
王高轩哈哈笑道:“忘了好,忘了好,世上没有化解不了的结。来,为你们两个冰释前嫌,干一碗!”
这顿酒喝完,罗志阳大醉不起,卢向东和王高轩都是半醉。结账的时候,卢向东却吓了一跳。今天中午这顿钣都只是极普通的家常菜,无非就是份量多一些而已,酒也只是地产的普通米酒,舒甜甜居然收了他五千元,这还是打折后的结果,简直比大成渔港还要黑得多。卢向东虽然不在乎钱,却也很是心疼。但这里显然是王高轩的定点饭店,为了不得罪王高轩,他也只能捏着鼻子接受这个事实。
当天下午,王高轩并没有离开,借口年纪大了,要睡一小会,继续留在了饭庄里。这让卢向东对王高轩和舒甜甜之间的关系又多了几份怀疑。不过,想到自己在这方面也不是十分检点,大哥不笑二哥,卢向东也只能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
隔了一天,天气渐渐放晴,公路改造总算可以顺利开了。这条残破的土路终于快要成为历史,不仅管委会的干部职工大为兴奋,就连周围的村民也是欢欣鼓舞,许多人甚至放起了鞭炮。
又过了几天,冯家驹的锋锐特钢厂经过大修以后重新开张。企业服务科邀请县安监局的专家到现场进行了指导,消除了一些安全隐患。而与此同时,南方客商宗诚投资的绵纺厂也正式在开发区落户,撂荒许久的土地上终于有了一丝新气象。棉纺厂的所有手续都是企业服务科的工作人员帮着办理的,这让人生地不熟的宗诚感到了许多温暖,也被开发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