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纪检部门已经掌握了更多信息。在匿名信的末尾,举报人还写了一个情况,讲明那天晚上他所听到的动静,以进一步证明黄文琦和唐睿之间存在不正当关系。
纪委的人到实地进行过勘察,发现唐睿的家在楼层的最东边。要想听到唐睿家的动静只有四种可能,住在她家的楼上、楼下、对门或者趴在门外偷听。楼上、楼下至今还没开始装修,晚上不可能住人。腊月十七那天晚上气温很低,趴在门外长时间偷听很不现实,而且也没有人会那么无聊和变态,从八点一直偷听到十点。唯一的可能,写匿名信的人就住在对门。
情况很简单,住在对门的就是局办的原主任,在这次竞争上岗中落选,有举报的动机。面对纪委的询问,李主任没敢隐瞒,当场承认匿名信就是他所定。不过,他却信誓旦旦地保证,那天晚上唐睿家绝对弄出了很大动静,他老婆也愿意作证。
唐睿说过,那天晚上她是一个人在家。现在有了附在举报信末尾的那份情况说明和李主任夫妻的证词,就可以证明那天晚上确实有男人在唐睿家中过夜,唐睿是在撒谎。黄文琦和卢向东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已经可以排除在外。既然不存在权色交易,这件事本就该到此结束了。但正是因为唐睿撒了谎,让纪委觉得丢了面子,才决定继续深究下去。
…
这一次对唐睿的审核由严小军亲自进行,他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唐睿,你就老实告诉我们,那天晚上你究竟干了什么?”
他虽然明知道卢向东和唐睿的关系肯定不错,但是既然卢向东已经证明了自己那天晚上并不在唐睿家中,那他也没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违反原则。他却不知道,那天晚上跟唐睿颠鸾倒凤的正是卢向东本人。如果唐睿最后扛不住,把卢向东交待出来的话,后果就很严重了。
好在隔离审查不同于双规,唐睿除了不能和外界联系以外,并没有被上手段。她该吃吃,该睡睡,精神十足,倒是想出了许多对策,笑道:“严主任,我一个单身妇女,晚上在家里做什么,不需要向组织汇报吧?”
“严肃点!”坐在严小军身边的一个年轻人把那份情况说明扔到唐睿面前,“你自己看看,今天必须说清楚!”
李主任的材料上写得很露骨,有些话他实在读不出口,只好让唐睿自己看了。反正只要提到这一段,唐睿肯定能够猜出是谁举报的,给她看了也无妨。
看到材料,唐睿脸色微微变了变,旋即便红了起来。想到那天晚上,自己和卢向东搞出的动静居然被李主任夫妇听了墙跟,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严小军不可能给她搞个地缝出来,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我们不需要听细节,你只要说出是谁就行!”
唐睿却摇了摇头:“这个我没法说。”
“为什么?”
“也不是不能说,但不能对你们说。除非、除非你们找个女同志来,我只对她说。”
严小军朝身边的年轻人使了个眼色。年轻人不满在朝唐睿瞪了瞪眼,道:“矫情!你等着!”
…
不一会儿,年轻人就带了两个人进来。一个正是那天审查她的妇女,另一个是年轻姑娘。严小军则带着自己手下的年轻人退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三个女人。
唐睿朝那个年轻姑娘看了一眼,道:“她还没结婚吧?有些事情她听了恐怕不太好吧。”
那个年轻姑娘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倒有些慌乱起来,小声说道:“朱姐,要不我再去叫个其他人过来吧。”
朱姐没有理她,对唐睿笑了笑,说道:“现在又不是我们那个年代,她们什么不懂?你就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那好,我就说了。”这里没有男人,唐睿脸皮也厚了起来,大大咧咧地说道,“朱姐。我叫你一声朱姐,你不会介意吧?七年前,我丈夫就瘫痪在床,你是过来人,应该明白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总有那么几天,我是怎么也睡不着觉。所以,我……”
朱姐的丈夫在县驻省办工作,几个月才回一次家,她倒是能理解唐睿的情况,只是责怪道:“那你也不应该弄那么大声!”
唐睿苦笑道:“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搬了家,谁知道大冷天的,会有变态跑来偷听。”
年轻姑娘在旁边听得面红耳赤,根本插不上话。
朱姐对唐睿的话已经信了大半,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道:“你确定当时只有你一个人在家?”
唐睿忽然扬了扬手里的材料:“朱姐,这上面都写了,折腾了两个小时还没停歇,你见过哪个男人可以坚持这么久?”
说到这里,她的脸也红了,想着那天晚上的情景,胸中好似有一团火又开始熊熊燃烧。
朱姐倒是对唐睿那天晚上究竟用了什么办法很感兴趣,两个人小声讨论了很长时间,这才把严小军叫进来:“你们别查了,那天晚上确实是她一个人在家。至于什么原因,我不方便说。”
旁边那个年轻姑娘其实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满脸通红,使劲地点了点头。
一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大家生活照旧,只是黄文琦却不肯放过李主任。黄文琦原本就对李主任有些意见,后来看他态度转变及时的份上,这才打算既往不咎。却不料发生了匿名举报的事情,黄文琦自然不会客气,直接把他发配到了港务处做了一名副主任。港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