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婆大吃一惊：“老黄，你可别吓我呀！咱们只要平平安安就行，千万不要步了滕为民的后尘。”
黄文琦哈哈笑道：“你想哪去了，那一夜的罪不是人受的，我怎么会不长记性。”
过去因为手里没权，他想捞也没办法捞。现在虽然有了权，但是被市纪委叫去询问的那一夜却令他记忆深刻，能捞却不敢捞了。
他老婆这才放下心来，却又满脸狐疑地看着黄文琦，道：“那你能有什么错事？不会是对不起我的事吧？”
女人的想像力就是丰富，黄文琦不由苦笑道：“昨晚的公粮都交光了，我就是想做对不起你的事，也没那个精力啊。”又道：“我是说卢向东，当初我怎么想起来和他称兄道弟了，不是平白把辈份和他拉平了吗。”
他老婆没见过卢向东，倒也没有在意，笑道：“人家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你就算矮他一辈，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黄文琦却认真起来：“卢向东只比咱闺女大了两岁，你说他和咱们闺女有没有可能？”
当妈的对女儿的婚姻大事最是敏感，他老婆顿时警觉起来：“咱闺女今后是省城的人了，你的眼光咋还缩在县城这旮旯。”
黄文琦摆了摆手，道：“你懂什么？卢向东能把咱闺女安排进省厅，他自己想调进省城，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估摸着卢向东的后台不简单，他在县里不过是权宜之计，早晚要一飞冲天。”
他老婆依然不肯松口，道：“丫头的事你先别自作主张，哪天把卢向东带过来先让我瞧瞧。”
…
卢向东并不知道黄文琦夫妇存了挑女婿的心思，他先给祝景山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说定了，又拿起寻呼机开始回昨天那几个陌生号码。
本地的两个陌生号码，一个是黄文琦办公室的，另一个电话里却是个粗嗓门：“东哥吗？回县里没有？晚上出来聚聚！”
“东哥”这个绰号是在屠正清的酒宴上叫起来的，在朝阳这样称呼他的，只能是强哥和刘壮。卢向东并不喜欢这个称呼，也不喜欢跟这两个人打交道，便很有礼貌地婉拒道：“谢谢，今天晚上有事，没时间。”
电话那头不知道是强哥还是刘壮，呵呵笑道：“这样啊，真是遗憾。那改在明天晚上好了。”
卢向东依旧坚定地回绝了却对方的邀请：“这几天我都有安排。”
对方依然没有放弃：“咱们哥几个总要聚一聚才好，到时候介绍几个新朋友给你认识。等你什么时候有空，给我电话。”
卢向东耳力甚好，似乎听到话筒里有人骂了一句什么，好像是说他给脸不要脸，随后又传来女子放肆的娇笑声。可以想像得出，电话那头肯定是个乌烟瘴气的场所，这让卢向东更坚定了远离这类人的决心。
省城的第一个陌生号码却是个书报亭的公用电话。那里客流量大，每天打电话的人有很多，电话的主人早就记不起来了，只告诉他这里是平安巷。卢向东在省城上了四年学，对几条大街还比较熟悉，但一些小巷就没有什么印象了，更想不起来平安巷在什么地方。正待再问个详细，那个书报亭的老板却不耐烦起来，已经挂断了电话。
第二个陌生号码回过去，正是淮江师大的女生宿舍，卢向东一下就想到了白逸凡。
果然，他隔了十分钟再打过去的时候，话筒里就传来白逸凡清脆而欣喜的声音：“东哥，昨天下午，我跟徐家巷小学签了分配意向书！”
“这么快？”卢向东前天刚跟陈红说了这件事，昨天清晨才离开省城，下午白逸凡的工作就有了着落，确实让他没想到。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张雪的话还真是好使，佘承志简直比对他自己的事情还要上心。不过，陈红做事本就雷厉风行，这样快就把事情办妥也符合她的性格。只是佘承志对一个女人居然痴迷到言听计从的地步，却叫卢向东不敢恭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想到自己除了杨眉之外的两个女人，一个千依百顺，一个独立自强，卢向东心中又有些庆幸。
白逸凡哪里知道卢向东心中已经转过了数个念头，应了一声，道：“恩，是柳姐开车带着我跑的手续。谢谢你，东哥。”
卢向东呵呵笑道：“谢我做什么。没能帮你联系到一所好点的中学，我还有些过意不去呢。”
白逸凡慌忙道：“别，东哥，我已经挺满意了。同学们知道我签了意向书，都羡慕死我了。”又道：“当时我高兴坏了，离开徐家巷小学就给你打了传呼，可是你没回。后来到了宿舍，我又呼了你一次。”
卢向东这才知道，平安巷那个电话也是白逸凡留的，不由笑道：“既然你没意见，那我就放心了。等明年参加工作了，你要把心思用在教学上。小学也有小学的好处，你的本科学历才显得金贵，容易得到领导重视。我先预祝你早日成为学校的教学骨干。”
这并不是卢向东老气横秋的说教，而是他心里的真实想法。把白逸凡安排到徐家巷小学是陈红的主意，卢向东总觉得有些对不起白逸凡。不过陈红说的也不错，省城的中学名校，老师之间竞争也极其激烈，白逸凡进了徐家巷小学，说不定反而容易出成绩。所谓塞翁失马，莫过如是。
白逸凡却很认真在说道：“东哥，我都听你的。”又道：“昨天晚上，我去了淮大。”
卢向东“哦”了一声，道：“那你见到郑冬梅了吧，她应该能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