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买什么样的车,虽然卢向东还拿不定主意,但他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买车的决心却更加坚定了。今后,省城这块曾经求学四年的土地,他肯定会来往得越发频繁。因为这块土地上有陈红,还有他即将出生的一双儿女,都让他割舍不下。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五六个小时的车程也就不觉得难熬。因为对洪文昊作出过承诺,不能透露跟他之间的关系,所以卢向东很谨慎,先找了家宾馆把行李放了下来,这才叫了辆的士直奔省委小家属院。
这里他已经来过好几次,轻车熟路。但门口的武警战士尽忠职守,登记了身份证不算,还非得让他给洪家打个电话。过了一会,洪家的小保姆走了出来,卢向东这才得以进入小家属院。
刚进门就听见禇英热情的笑声:“东子,昨天小飞还念叨你,没想到今天你就来了。等下小飞放学,肯定高兴坏了。”
洪文昊也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手指在空中点了点,板着脸说道:“东子,又送金桃来了?昨天晚上我们就都尝过鲜了,今年你可落后了一步啊!”
这当然是开个玩笑,洪文昊并不会因为卢向东晚送一两天就对他有意见。只是看到客厅茶几上三只鲜亮的大桃子,卢向东微微有些愣神,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桃子有点眼熟。但是想一想,卢向东又自嘲地笑了起来。金桃虽然是侯家集特有的品种,其他地方没有,但既然同样是金桃,自然长得一样了,又何来眼熟的说法?而且洪文昊在侯家集插过队,相熟的肯定不只是卢文敬一个人,说不定有其他人知道了洪文昊的情况,抢先一步搭上关系也极有可能。关系如存款,别人自然也要往储蓄罐里存钱不是?
洪文昊却已经笑了起来:“不过,老杨可比不了咱们东子。他才送了六只,哪像咱们东子,这次又是把树上的桃儿都摘来了吧。”又对禇英说道:“既然东子大老远地送了过来,咱们也就不客气了。老规矩,给项书记送六只过去,再给小戴和老耿各留两只。”
卢向东把装着二十只金桃的布口袋放在沙发旁边,笑道:“洪叔叔,禇阿姨,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禇英很诧异:“东子,你洪叔叔难得在家,怎么也得吃完饭再走吧。不会急着去看女朋友吧?什么时候也把你女朋友领家里来玩玩,只是可惜了我们燕子。”
洪文昊却大度地挥了挥手:“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又拍了拍卢向东的肩膀,道:“你这一年的表现我已经听说了,还不错,没丢卢老师的脸。回去以后,继续好好干。”
他轻易不表扬人,也就是今天心情特别好,才多说了两句。最近省里的格局很微妙,有风声传出来,省委书记项学林可能要调到中央任职,谁来接任项学林的位置,影响深远。他作为省里的第三号人物,行事向来谨慎,平时跟省委书记项学林和省长杨建军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只不过因为他是省委副书记,便跟项学林走得近了些,而跟杨建军私交不多。
昨天晚上,杨建军忽然登门拜访,还带来了六只金桃。桃儿虽小,但代表的意思却极其丰富。虽然省委、省政府的主要领导都住在同一个家属院里,但平时却极少串门。今天杨建军送来几只桃子,聊了几句家常,就起身告辞了。看似一次普通的拜访,却透露着极不正常的信息。
按照惯例,项学林上调中央以后,杨建军极有可能接任省委书记一职。水涨船高,洪文昊也有可能再进一步,荣任淮江省省长。但洪文昊从事组织工作多年,稍加分析,就排除了这种可能性。杨建军比他年长了几岁,但不管怎么说,在省部级岗位上,他和杨建军都得属于年轻干部,中央不可能让淮江省党委和政府的两位主要领导都由年轻干部来担任。如果杨建军接任省委书记一职,他很可能就要调离淮江省了。
当然,中央对省一级的任职,洪文昊从来不去猜测。他自己并没有什么私心,在地方上也没有什么抛舍不开的利益,组织上调他到哪里去工作,他都会无条件接受。令他高兴的是,杨建军主动登门,意味两人之间不温不火的关系将会有所突破。不管他调不调走,也不管杨建军能否接任省委书记,能够搞好关系,对于他今后开展工作,都是一件好事。
卢向东自然不知道洪文昊的想法,跟洪文昊夫妇匆匆道了声别,又赶回了宾馆。房也没退,拿了行李就直奔陈红家。
今年自家结的桃不多,再加上苏惠兰在村里收了一些,总共也就六十只。杨眉毫不客气,先划拉走了一半,说是送给警队的同事尝尝。这些桃本来就是苏惠兰送给她吃的,卢向东虽然觉得可惜,也不好劝阻。剩下的桃留了五只给党玉,再有五只带给陈红。都是自己的女人,他可不想厚此薄彼。只是卢向东明白,那五只桃党玉不可能独自享用,恐怕大部分还得进了杨眉这个大馋猫的肚子。
…
想着很快就要见到自己的女人,卢向东不由加快了脚步,转眼便到了陈红楼下。他有陈红家的钥匙,也就没有事先联系,直接便过来了。忽然,卢向东就看见了柳大姐。此时,柳大姐正站在楼道入口,和一个年轻男子在那里说话。
卢向东最怕自己跟陈红的关系暴露出去,下意识便想回避。但这里是高档小区,每个楼道口都有公共的防盗门,二十四小时紧闭着。他想躲进其他楼道,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