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交通一建的工人虽然平时也好勇斗狠,但终究是有正式单位的人,听到屠正清的吼声,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家伙。可是那些混混却不肯罢休,其中一人扬起铁棍,狠狠地砸在一名工人的腿上。工人猝不及防,一声惨叫便跪倒在地,抱着膝盖满脸的痛苦。
那名混混头子抬起铁棍指向屠正清:“你听着,赔偿我们一百万损失,否则把你们的腿全部打折了!”
旁边还有派出所的几位民警在场,足见混混们的嚣张程度。
屠正清皱了皱眉头,并不愿意跟混混们对话,而是冲着警察喊道:“他们公然行凶,你们难道就这样看着不管?”
为首的警察长了一张肥猪般的大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对不起,我什么也没看见。你说有人行凶,证据呢?”
刚才打人的混混倒也机灵,“咣当”一声,将手中的铁棍扔到了地上。很明显,派出所的人跟这些混混非常熟悉,甚至可以说是一伙的。屠正清气急反笑,指着那名警察说道:“呵呵,好,你等着!”
那名胖警察却来了精神,晃了晃腰间的手铐,冷笑道:“你敢威胁警察!”
这里是城北派出所的管辖范围,当初卢向东就是跟杨眉合作,帮着城北派出所破的案子,只是眼前这几个民警却看着面生。当然了,城北派出所民警加上联防队员有好几十号人,跟他打过交道的也只是胡世宏、方辉他们几个,面生倒也正常。 不过,华夏是个人情社会,不管认不认识,卢向东也算跟城北派出所有些渊源,倒是可以把胡世宏的关系抬出来。
想到这里,卢向东跨出一步,挡在屠正清面前,正要说话,突然就见混混当中有个人十分眼熟,不由脱口喊道:“阿豹?”
那个人五大三粗,满脸横肉,正是当初被陈红叫过来陪酒的阿豹。明着是项目部跟大排档摊主之间的纠纷,但卢向东知道,实际上是这些混混想从工程中捞点好处,借着大排档摊主的名义出头罢了。看阿豹前呼后拥的模样,他在混混中的地位还不低。
“妈的,豹哥的名字也是你叫的!”果然,站在前面的一个混混大骂着,挥拳朝着卢向东扑了过来。
不过,这一次他踢到了钢板。只听“扑通”一声,他这一拳连卢向东的边都没沾到,自己却横着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十多米外,躺在地上痛苦哀嚎。卢向东原本也不想下这样的重手,但对面有好几十个混混,必须来一招杀鸡儆猴。但是,这帮混混却十分抱团,看到同伴被人一招放倒,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纷纷操起家伙,嗷嗷叫着冲了过来。
“等等,他是红姐的朋友!”阿豹眼中精光一闪,想起了在哪里见过卢向东。他记得卢向东只是环保局的一名普通干部,并不能算是陈红的朋友。但以他的眼力,刚才居然没看清卢向东是如何出的手。在江湖上混生活,讲究的是多个朋友多条路,非到万不得已,轻易是不会结下生死对头。阿豹也是个精明的人,并不想现在就和卢向东翻脸,而想先探探情况再说。
听到“红姐”两个字,混混们纷纷退了回去,看着卢向东的目光也少了许多仇视。很显然,陈红在这些混混心目中的地位要远远高过阿豹。想起那天在朝阳宾馆的情形,阿豹就是陈红叫过来陪酒的,对陈红也是尊敬有加,卢向东就有些后悔。他从来没有打听过陈红的过去,只知道陈红为了生意上的事,黑的、白的、灰的,什么手段都愿意用,却想不明白陈红跟这些混混为什么会有这么深的关系。但现在陈红已经成了孩子他妈,后悔也没有用了,血脉的联系,生命的延续,那是割舍不开的。
卢向东甩了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暂时抛在脑后,抱了抱拳,说道:“阿豹,能不能给我个面子?”
阿豹略作沉吟,说道:“卢向东,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条路是块肥肉,就算我不插手,别人也不会放过。我要的也不多,每个月十万块,保证工地平安无事!”
屠正清淡淡地说道:“你看清楚了,我们是正儿八经的国企,你要的钱,我们可没办法走账。”
阿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车有车路,蛇有蛇道,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
卢向东并不愿意跟阿豹这类人打交道,但他知道,如果阿豹把事情弄大,吃亏的只能是他自己。碍于陈红的关系,卢向东还是决定再劝一劝,说道:“阿豹,这是省交通一建的屠总,跟咱们县长一个级别……”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阿豹便摆了摆手,说道:“你跟我说这些没用,我手下这些兄弟也要吃饭,也要养家糊口。”
“吃饭容易,我工地上正好也缺少保安,可以安排你一些兄弟过来。至于保护费,想都不要想了。”处理这种事情,屠正清其实很有经验。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不会跟对方硬来,否则在施工过程中,别人随便施点小手段就能影响到工期。这还是小事,如果影响了工程质量,那就是大问题了。不过,就这样把钱交出去,屠正清还没那么好说话,除非对方愿意为他做事。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了呜呜的警笛声。那几个派出所的民警顿时打起精神,吆喝道:“阿豹,你小子想清楚了啊,别胡乱惹事!”
警车说到就到,一溜来了十几辆。车门打开,一队队全副武装的警察蜂拥而出,很快就将冲突的双方隔离开来。县府办的两名随行人员这才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