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够抓住卢向东和党玉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原本也可以作为案件的一个突破口,至少可以证明卢向东跟青山公司之间是有关联有。可是,卢向东的女朋友自己都放心把卢向东交给党玉,他这个外人又操得哪门子的心?
党玉却已经收住了笑声,忽然问道:“卢支书究竟出了什么事?”
“这个……”严小军迟疑了一下,说道,“案件还在调查当中,暂时无可奉告。”
如果是一般的调查对象,严小军肯定会用一种非常严厉的语气加以呵斥,但面对党玉,他做不出来。
一方面,党玉生得娇小玲珑,又是哺育婴儿的单亲妈妈,属于典型的弱女子。弱女子的特点就是柔弱,但柔弱也有柔弱的好处,往入容易让人生出怜惜之心。这种怜惜无关乎****,只是单纯地让人产生想要保护她的冲动。严小军向来自诩正义,所以他说不出狠话来。
另一方面,在严小军到达青山公司的时候,党玉还没来上班。店里的其他员工刚从农村走进城市的年轻女孩,在他这种干部面前还显得畏首畏尾。就是这样一群员工,居然也把小小的店面打理得清清爽爽,这里面自然少不了老板党玉的功劳,这让严小军对她又生出一些敬佩。
同时,严小军在等待党玉的时候,也对卢向东的情况进行了一番旁敲侧击。店里的几名员工都是尖沟村的农民,也都认识卢向东,提起卢向东的时候,他们眼睛里都涌动着一种莫名的情绪,有尊敬,有感激,还有其他一些说不出来的味道。这让严小军非常惊讶,他已经跟卢向东正面接触过几次,这个年轻人表现得很坦然,但归根结底,那还是个年轻人。这样一个年轻人,居然能够让村民产生如此复杂的情绪,却是严小军从来没有碰到过的。
眼看着今天又将无功而返,严小军只好起身告辞。这时,一个女孩怯怯地说道:“叔叔,卢支书是好人,你们可不能冤枉他啊。”
女孩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非常大胆的举动,说完以后便低下头,不敢再看严小军。严小军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得点了点头,朝外面走去。店门口,另一个女孩正举着大喷壶在浇花,手猛地抖了一下,喷壶里的水划了一道弧线,严小军从头到脚浇了个透湿。
党玉赶紧训斥道:“琳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快给严主任道歉!”
叫琳子的女孩缩到一角,却不说话,目光中有一丝倔强,还有一丝憎恨。
看到这股目光,严小军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只得摇了摇头,连声道:“也没什么大事,算了,算了。”
当严小军和他的助手走出公司大门以后,党玉的眼睛瞬间就湿润了。这大半年来,她信得过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卢向东,另一个就是杨眉。杨眉远在燕京,帮不上什么忙。现在卢向东又出了事,这让她感到特别的无助,似乎整个天空都塌了下来。但是经历过太多苦难的党玉很快就擦干了眼泪,暗下决心,一定要让自己强大起来,强大到可以帮助卢大哥的地步。
…
其实到了这时候,严小军已经敢肯定自己接的就是个冤假错案。但是案子已经接下,程序还必须走远。直到这一天的傍晚,派往苍山县的小李才回到招待所,带来了白伟国提供的情况。笔录上有白伟国的签名,白伟国还煞有介事地按了手印,证明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看完笔录,严小军这才知道卢向东的房子是在参加工作之前买的。不管他买房子的钱是从何而来,肯定和经济问题毫不沾边,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为这个问题再找卢向东求证了,而严小军准备的最后一个突破口也因此无疾而终。
如今摆在严小军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尽快解除对卢向东的审查,以保证这个年轻人可以赶得上明天的考试。恰恰在这个时候,高宏泽又玩起了失踪,怎么都联系不上。作为多年的正股级干部,严小军非常清楚跨入副科这个门槛有多困难,如果不能及时解除对卢向东的审查,他将新手断送一个年轻人的机会,这个仇怨恐怕就结大了。
无论卢向东有没有背景,吃了这样一个暗亏,申诉肯定是免不了的,到时候总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而他极可能要做这个替罪羊。想到这里,严小军就急得团团乱转,几次抓起电话想向纪委书记万志国直接汇报,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越级汇报是官场大忌,他还对高宏泽抱有最后的幻想。
不过,严小军也采取了一个补救措施,对负责看守卢向东的保安说道:“今天晚上加两个菜,吃完饭把灯灭,让他睡个好觉,说不定他明天还要参加考试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严小军故意加大的音量,让卢向东可以听见,也算是传达了自己的一点善意。当然,这种善意究竟有没有效果,关键还取决于卢向东究竟有没有机会参加那场至关重要的考试。
…
自从卢向东被双规以后,袁飞舟也没有闲着,他在考虑着如何把这件事向上级做个反映。卢向东的情况有些复杂,他的人事关系在环保局,工作岗位在青山乡尖沟村,现在的身份却是指挥部工作人员,所以这件事最佳的反映渠道就是指挥部指挥长张永年。
对卢向东采取双规措施原本就是张永年安排的,听了袁飞舟的汇报以后,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半晌方才说道:“独立办案是党章赋予纪委的权力,创卫指挥部只是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