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刚要说什么,病房门却再度被人推开,随后走进来的人,居然是宋祁万。
“不用去了。”宋祁万冷着脸开了口,“我刚才收到温采发给我的邮件,说她想带着囡囡出去走走,叫我们不用担心,也不必找她们。”
“什么?”文欣霎时大惊,“她怎么说走就走,一个招呼都不打?这下个月就是婚礼了,这个时候出去干什么?”
宋祁万看了宋席远一眼,道:“这恐怕就得问你儿子了。”
宋席远眼眸一片幽深,没有说话。
就因为昨天那两句争执,所以她才突然就带着囡囡走了?
“不行,我要去机场,如果她还没飞,一定要把她拦住。”文欣拿了自己的手袋就往外走,刚走出去,又转过身来,“祁万,你倒是跟我一起去呀,你打两个电话打点一下,要拦住她不是很容易吗?”
宋祁万微微叹了口气。他明知温采肯定是设定好了时间再发过来的邮件,又怎么会等他们去拦截?但为了让文欣死心,他还是转身,陪她一起离开了医院。
宋席远转身坐回到沙发上,右手撑着额头,静静地思量着什么。
“ephen……”傅斯年忽然开口。
“她连温氏都不理了,就这样一走了之,到底是为什么?”
傅斯年看他的样子,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道:“抱歉,ephen,这件事,应该跟我有关系。”
宋席远闻言,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他。
傅斯年耸了耸肩:“我把她爸爸出事的真相告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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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温哥华。
这个时节,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宽阔安静的道路上,可以看见一前一后两个身影,前面走着的女子身穿简单随意的米色外套,怀里抱着一包刚从超市里采购来的食物,走两步,就总是回头看一眼后面那个明显不高兴的小小的粉色身影。
“囡囡。”温采终于站住脚步,回头看着女儿:“马上就到家了,走快一点。”
囡囡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一张小嘴翘得老高,听到温采的话,脸上的表情顿时更加不高兴,一下子就蹲在地上,再也不肯起来。
“你再闹别扭,妈妈就不要你了。”温采实在是没办法,无奈道。
刚才从超市里出来,小丫头要吃炸薯条,温采不许,结果囡囡这段时间以来隔三差五就发作的“不高兴病”又发作了。
“我也不要妈妈!”囡囡一下子就喊起来,“我要ephen,我要爷爷奶奶!”
温采身子一僵:“你又不乖了是不是?”
囡囡“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蹲在那里哭了一会儿,又站起身,抽泣着走到温采跟前,扯了扯温采的裤腿,哭着喊道:“妈妈不气……囡囡听话……妈妈带囡囡找ephen……”
温采心里一疼,把怀里的东西换了个姿势抱着,腾出一只手来讲囡囡抱进怀中,起身往住的地方走。
囡囡现在心里认定了宋席远,她再怎么哄劝也是无济于事,唯有静待时间过去,洗去宋席远在她生命中留下的痕迹。
“囡囡要是听话,妈妈晚上就给囡囡做炸薯条。”温采唯有尽量转移她的注意力,“囡囡不是最喜欢吃妈妈做的东西吗?”
囡囡抱着她的脖子,听到有炸薯条吃虽然开心,可是心里终究还是想着她的ephen,还是没有停止哭泣。
终于到了家门口,囡囡还是不停地哭,温采唯有艰难地蹲下来,把买的东西放到地上,这才准备掏出钥匙的开门。
没想到钥匙刚要塞进锁眼,小丫头在她怀里一个抽气,温采手一抖,钥匙就掉到了地上。
温采唯有又哄了囡囡一会儿,这才又蹲下去捡钥匙时,视线范围中却忽然出现了一双男人的黑色皮鞋,紧接着,那人代为捡起了她的钥匙。
温采有些诧异地抬头,入目,却是男人背着光线的容颜,根本看不清模样与神色。
可是那个轮廓,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温采猛地站起身来,抱着囡囡,连连退后了很多步。
那人的面容这才清晰起来,才短短一个月,自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如昨一般,该怎么好看怎么好看。
她一时呆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囡囡依旧呜呜地哭着。
宋席远沉眸看着对面低头沉默不语的女人,轻咳了一声,终于开了口:“囡囡。”
囡囡哭声蓦地一顿,随即就从温采怀中抬起了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宋席远时,小丫头很诧异地“咦”了一声,随后伸出小手来,用力揉了揉眼睛,这才似乎是确定了,霎时间,原本还挂着泪珠的小脸上一下子就放晴了:“ephen!”
宋席远微笑着朝她伸出了手。
囡囡立刻挣扎着就从温采怀里落了地,小小的身子直奔到宋席远怀中,被宋席远抱起来的同时,也紧紧抱住他:“ephen,囡囡好想你!”
宋席远轻轻在囡囡额头上吻了一下,低声笑道:“我也很想囡囡。”
囡囡却一下子就又撇起了嘴,眼泪又啪嗒啪嗒地落下来:“囡囡还以为……ephen不要囡囡了……”
宋席远一面抚着囡囡的背轻哄,一面就用之前捡起的钥匙,打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等温采回过神来,那人早已经登堂入室,门口只剩了她之前放在地上的那袋食物,可怜兮兮地躺在那里。
她深吸了口气,这才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