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是被盗匪洗劫一空,而是那些库兵监守自盗!”炎崇冷哼道,“国库乃我圣域至关机密之所在,莫说是寻常盗匪,就算曾经的圣域教主东方宿也不可能查出国库藏在什么地方,圣域之中除了本皇之位根本没人知道三十六处国库的藏匿位置,不是那些库兵监守自盗,又当是如何?他们都以为本皇已经死在金陵城了,认为自己在圣域可以无法无天的胡作非为,简直是岂有此理!”
丘名老头点头道:“陛下此言不假,坊间的确有类似的传闻,这也令各城各府的官员城军开始消极处世,趁着大局未乱赶快多捞一些,以至于圣域上下官员贪腐成风,民不聊生。这也是城府税银一拖再拖,以至国库愈发空虚的一大原因。”
“本皇这个领皇现在是有名无实,各城官员得知本皇健在的消息后表面上虚以委蛇阿谀奉承,实际上心里早就恨不能本皇一死百了。”炎崇越说越气,自从来到琅琊城之后他几乎天天都大动肝火,以至于身体每况愈下,精神气色也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你们还上奏这些奏折又有何用?你以为各城官员还会听从本皇的旨意吗?他们现在早已是占城为王,借着一城财力来中饱私囊,不少城主还私自扩充城军大营的编额,擅自养兵,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们现在只等着天有时变便揭竿而起,届时圣域之上便是狼烟遍布,各城各府自称一方诸侯,相互争斗吞并,这就是要彻底颠覆我皇族基业的前兆……咳咳……”
“陛下息怒!”群臣伏跪在堂中,齐声悲呼。
“息怒息怒,你们就知道让本皇息怒,又有谁能真正替本皇解决当下的危机?”炎崇一边用锦帕捂着嘴一边怒斥道,“若是当年文鼎公和护国公在,本皇今日又何至于如此进退维谷?”一想起陆淏谦和韩啸所在的鼎盛时期,炎崇的心里便是又气又悔,只可惜是他自己玩火**,这才落得自食恶果的下场。
丘名老人叹息道:“如今各地奏折十之**都是向陛下索要钱粮,我们眼下是以琅琊城一城之力去供养整个圣域,这又岂能养的起呢?依老夫之见,陛下不如将七万大军召回琅琊城亲自把持,然后以一城之力养琅琊一城,至于圣域其他各城就暂且由他们自己去解决生计……”丘名老人一边思索着一边缓缓说道,“这样一来,以琅琊城今日的繁华,自给自足定是绰绰有余,而多出的钱粮我们可以分为三部分,其一可以用来完善吏治整顿风气,其二可以扩充军备,其三则是可以储备起来以作不时之需。待琅琊城实力雄厚之后,再徐图前进,将陛下的势力逐渐扩向周边乃至整个东北之地,继而再收复整个圣域。”
“依你之见本皇岂不是也变成了圣域万千诸侯中的一方权势?”炎崇眉头紧锁地反问道,“整个天下本来都应该属于本皇,本皇又为何要偏安琅琊一隅?这样做岂不是有辱皇威?”
“陛下英明,我等也认为断不能放弃对圣域各城各府的牵制,否则维系了数百万年的皇族基业将会彻底覆灭,届时陛下要重新开辟天下,这岂不是本末倒置?”堂中大臣倒是众口一词,他们之所以会这么想其实是并非是考虑皇族基业如何,而是基于自身的利益来衡量,倘若领皇是圣域的领皇,那这些大臣就是位高权重的圣域权贵。但若领皇偏安一隅只做琅琊城的领皇,那充其量也就是个势力强盛一点的城主罢了,而这些大臣则会从圣域权贵沦落成琅琊城的官吏,但从圣域皇、王、公、侯、臣、府、吏的官员编制上来说,他们本来最不济也是侯、臣,但蜷缩在琅琊城那他们大部分就要变成城池小吏,这是大臣们绝不像看到的结局。
丘名老人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大臣的心思,他满眼焦急地望着炎崇,希望炎崇能乾坤独断。但今日的炎崇早已不再是曾经那个高瞻远瞩运筹帷幄的英明君主,而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急功近利、满腹牢骚的垂危老人。只见炎崇目光烦躁地摇了摇头,开口道:“冤有头债有主,今日圣域各城各府之所以会对本皇视而不见,明目张胆地为非作歹,这一切并非是因为局面混乱,也不是因为本皇驾崩的流言蜚语。而归根到底是因为如今在圣域之中,本皇已经不再是万人之上的圣域之主,在本皇的头顶上现在还压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圣域魂主蓝辰,一个叛臣贼子的遗孤。正因为有这个魂主的存在,本皇这个领皇才会变的一文不值。”
“那陛下的意思是……”丘名老人满眼担忧地追问道。
“只要蓝辰一死,本皇就能重振皇威!”炎崇笃定地说道,“比起偏安一隅重新争夺天下,本皇认为除掉一个蓝辰更加容易。”
听到炎崇的话,丘名老人连连摇头劝阻道:“陛下三思,蓝辰只不过是陆一凡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且不说我们能不能去高手如云的西皇山除掉蓝辰,就算我们除掉了蓝辰,陆一凡还会再派另外一个张王李赵之类的人站出来继续做圣域魂主,到时候陛下仍旧要面临今日的危局!”
“那就除掉陆一凡。”炎崇眼中寒光四射,说起话来咬牙切齿,他现在已经被愤怒彻底冲昏了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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